他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在這裡,他說他能抱住我的孩子就一定能保住嗎?這樣想著,我一顆心更是起伏不定,也是在此時,我突然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緊跟著,一個明黃色的襁褓就出現在了我的頭頂。
我大睜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很久,才確定那襁褓裡露出來的小腦袋正是才出生的嬰兒。
方才還起伏不定的心,瞬間就落在了肚子裡,我彎彎唇角,眨眨眼,用自己的方式跟那個孩子溝通,孩子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葡萄般水靈的大眼睛,也微微眨了一下。頃刻間,我心中波濤湧動,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就是我的孩子。
不知道過去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個孩子的旁邊,又出現了一個寶寶。
還是我的嗎?這個疑問在第一時間佔領我的頭腦。然後很快就得到了驗證,因為柳長元發話了。他說:閒弟,你孕育的好像是三胞胎,現在已經出來了兩個,再等等,第三個馬上就出來,然後我送你們回王府。
“不要!”聽他這麼說,我下意識的便喊了一聲,然後沉默片刻,繼續說:“我還不想回去,你把三個孩子送給他就好。我的話,便說是難產死掉了!”
“這……”聽完我的決定,柳長元先是有片刻的為難,隨後,才小聲道:“知道了。”
第三個孩子出來的有些漫長,一直等到我覺得的花兒都要謝了的時候,那一聲細弱的哭聲才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寶寶。”我無聲的叫著,想向他招招手,但是無奈,不管我怎麼運動,身子就是動不了。不過聊以安慰的是,我的那兩個大寶比較有做哥哥的範兒,一見我心有餘而力不足,馬上便調轉腦袋,朝小寶投去了安慰的眼神。
然後,三個寶就都乖了。
也正是在三個寶寶都安靜下來的那一瞬間,我的身子突然往下落去。只覺得一陣暈眩,什麼都來不及說,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火炕上。我費力的睜開眼睛,剛準備坐起身來,卻發現手上有一個硬硬的東西。
心神一鬆,跌回到溫暖的被窩裡,我抓起手上的東西一看,原來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閒弟親鑑’。
閒弟?那不就是柳大哥?抱著這個想法,以及一絲疑慮,我滿腹狐疑的開啟信封,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然後越往下讀,我的眼睛瞪得就越大。
而事實上,並不是我太大驚小怪,而是柳大哥信上所說的事情太離奇了。
他說他前世是蓬萊島的醫童,之所以會投到柳家,是為了千歲歷劫。
若是按照天規天條所定,這一世,只要他做足九百九十九件善事,神格便會覺醒,法力也會恢復。但是偏偏,途中出了我這麼一個異數,導致他還沒好事還沒做足,歷劫還未水到渠成,便已經恢復神識,覺醒神格。
而那日我所見到的那株柳樹,正是他的本體。
同時,他前世在蓬萊島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醫童碧柳。
碧柳說,我體內的蠱毒本就出自蓬萊島,除了蓬萊島的仙醫仙童,舉世無人能解。而他只是一枚小小的醫童,為救我,已經搭上千年道行,如今更是獨留一口仙氣,能保他本體不滅,已是難得,更遑論再化人身。
信的末尾,他說:柳二性命輕微,便是閒弟的一根小手指,都重我千分,更何況,是你的孩子和你的性命了。
他還說:其實我想再見你最後一面,只是一面,但是這一面,可能要等到很久以後,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上百年,抑或是上千年……
眼淚沾滿衣襟,我心中充盈著感動。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以說,柳大哥是在用他千年的生命跟我表白,我敢說,如果從沒有遇見過凌禛的話,我一定受不住這份深情的誘…惑,但是事實上,我已經與凌禛有約,所以這一場深情,註定只能相負,很抱歉,也很遺憾。
我好像說,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也許會重做打算。但是怎麼可能會有來生呢?來生的凌禛又會是誰,會以怎麼樣的面目、身份陪在我身邊。
鬧到最後,這還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信的落款日期是兩個月以前,也正是我生下三隻小東西的前一天。
這麼來說,我已經在床塌上躺了兩個月?努力消化著這個問題,我愣怔許久,才試圖穿鞋下地。幸運的是,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損傷,甚至,比以往還要輕盈有力。
慢條斯理的離開這幢我停留許久的農居,一出門便是懸崖峭壁,峭壁一側,生著一棵十分熟悉的碧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