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長髮甚至來不及梳理,只是單手提著襲色為櫻色的小袿,便匆匆朝這裡奔來。羽衣狐是個非常注重美貌與儀表的狐妖,這般的她不僅僅是紗織,就連晴明也未曾見過。
羽衣狐面色焦急,顯得驚慌失措,甚至都不在掩飾自己的真實面目,頭上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冒了出來,身後的幾條尾巴也晃來晃去的,就連五官也更加近似於狐狸。
“母親,怎麼了?”晴明連忙上前問道。
羽衣狐慌忙的一把抓住晴明的手,急忙道:“不好了,晴明!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賀茂忠行找上門來了!”
賀茂忠行,這時代最強大的陰陽師之一,對於無法戰鬥的羽衣狐而言,是個及其恐怖的存在。羽衣狐不懂,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幫助安倍家來對付她們母子?她明明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惡,也沒有傷害過那個家族,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自己?人類是個可怕的生物,羽衣狐的人生第一次這麼覺得。她摯愛的丈夫已經拋棄了她,在他知道自己只是個狐妖之後,毫不猶豫的……如今的自己只剩下晴明瞭,她最重要的晴明,現在連他也要從自己身邊奪走嗎?
羽衣狐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摟著晴明小小的身軀,道:“晴明,跟我走!快!”
晴明沉默了,目光看下大宅的方向,有些猶豫。對於年幼的他而言,還並不理解為什麼母親如此驚慌失措,他只是注意到“賀茂忠行”這個名字,當世最有名的大陰陽師……一心想要做陰陽師的他想要見一見這樣的大人物,可是……晴明的目光落在羽衣狐身上,他的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逃有用嗎?”慢悠悠的,一直坐在樹上看著這對母子的紗織突然開口道。
“不逃那該怎麼辦?難道坐以待斃不成?!”羽衣狐緊緊的抓住晴明,抬頭看著坐在樹上的紗織,激動地問道。
“那麼逃卻有用嗎?難道賀茂忠行就找不到了嗎?”紗織看著遠方,輕輕一笑,縱身從樹上跳下,腳半懸在空中,一手托起羽衣狐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道,“有些東西叫做命運,註定的而無法逃避。對吧,晴明!”
晴明沉默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自從學習了陰陽術,對於這些東西他已經有了一些瞭解,但最多也就是初窺門徑而已。
“那我該怎麼辦?”或許是因為驚慌,羽衣狐一時沒了主意,尤其是在見到晴明也贊同紗織的說法後,她下意識的問道。
“別急呀~!”紗織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大宅的方向,她挑著嘴角道:“羽衣狐啊,咱們去會會這位大陰陽師如何?畢竟客人親自登門拜訪,而身為主人的咱們卻還避而不見,這多失禮啊~!”
……
疾風自遠方吹來,枝葉搖擺聲不曾有片刻停止。
一個穿著狩衣的中年男人,信步走來。一個簡單的結界,凌月從來沒有指望過它能欄的住這位大陰陽師。可是,自己的結界卻被人這麼輕易破去,卻讓凌月心中十分不爽,正因為站在高處,凌月把破除結界的經過看的一清二楚。
凌月冷哼一聲,合攏袖子,縱身躍下樹枝,飛到大門前,那清冷高貴如天山雪蓮般的舉止儀態卻依然無暇可指。
“哼!我該說你藝高人膽大嗎?陰陽師。隻身一人竟然敢擅自闖入妖怪的地盤。”凌月首先不滿的道。什麼賀茂忠行凌月並不認識,對於常年不與人類來往的她而言,所接觸過最後一個陰陽師還是一個懂得靈視,名叫麻倉葉王的厲害傢伙,可是最後卻被同族給逼死,這就是人類……真是諷刺,渴望強大的力量,卻又害怕那些自己無法控制的強大,明明渺小,卻又總是希望能控制這世上的一切,有時候甚至還不如妖怪要來的更加可愛。
凌月對人類談不上友善,卻也不算太過厭惡,一概而論不是凌月的風格,只是這些年她越發厭惡那些虛偽的人類。如果她說話有用,那麼從一開始她就不贊成羽衣狐與那個人類男人的事情,如果她當初聽了她的,那麼也就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
賀茂忠行微笑著,溫和有禮,不卑不吭,一雙精明的眼睛看著凌月,道:“因為我此次前來本無惡意,相信一向待人友善的犬族一定也不會刁難我。”
凌月冷哼一聲,道:“待人友善?你從那裡看出來的?我們犬族與你們陰陽師一向沒什麼交情吧!”
對於凌月的態度,賀茂忠行並不意外,他依舊是一副不變的溫和笑容,道:“很巧,我上個月剛剛遇上了犬族之長鬥牙王,就我所見過的人與妖怪之中,鬥牙王絕不愧於英雄這一稱號,想來大名鼎鼎的凌月姬自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