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你生氣,可是小云兒……不,姜雲同學,今天是你頭七,現在又是一天中陰氣最盛、陽氣最衰的時刻,你就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我哪怕就是立馬死了,也是願意的。”
夜深,霧起,那人就跟唐僧似的兀自在腥臭陰森的霧氣中喋喋不休,我聽了半天,再無一點有價值的話,不禁暗忖:小云外柔內剛,最不喜歡的,就是俯首帖耳、哆裡巴嗦的耙耳朵,也難怪瞧你不上。
可此人的話,又似乎大有玄機,又感佩他的一片痴心,於是,便上前輕拍他的肩膀一下,那人扭轉過頭,見我的容貌與小云一模一樣,不禁驚呼一聲,竟嚇得倒退兩步,險些掉進湖裡……但下一秒鐘,他又一聲歇斯底里的歡呼,像個八爪魚似的猛撲過來熊抱住我,我被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死死的抱在懷裡,當即又羞又惱,可頭頂上竟一陣溼意,這人在淚飛頓做傾盆雨呢。
異聞實錄4——毒欲。蠱殤(3)
●篇前引語:在所有的動物中,只有人類是殘忍的。他們是唯一將快樂建立在製造痛苦之上的動物——馬克。吐溫●
世界上最難逾越的距離,莫過於彼此的陌生與隔閡。
好在通宵營業的咖啡廳裡,流瀉著德彪西的月光,舒緩的旋律如一場仲夏夜的夢,潮潤而感性,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子定得住神、安得住魂的韻兒。
音樂是情緒的鎮定劑,小一口小一口的啜飲滾燙的錫蘭奶茶,讓濃郁的脂香伴隨著芬冽的茶意,緩緩滑過咽喉,在腹中繚繞出愜意的和暖。隔著藍底碎花的蠟染桌布,我打量著剛才在湖畔哭得肝腸寸斷的大男孩,頎長挺拔的身架上抗著一個眉目俊朗的方正頭顱,怎麼看也屬於經久耐用型的厚實皮囊,只是裡面居住著的,是一個具有林妹妹特質的多情靈魂。
此時已是深夜,咖啡廳裡很安靜,除了我們,便只有另外兩個客人。我有太多的事情想問,正琢磨用哪個問題來打破緘默。
“你真的不是姜雲。”他突然天外飛仙的冒了一句:“雖然你們一模一樣,可小云只喝黑咖啡,還總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不象你這麼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啜的。”
我微微一怔,不由紅了眼圈:“小云是個篤定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的人,她吃東西就像牛嚼牡丹,做事情也總是不遺餘力;可我是個慢性子,覺得人生就像挑著重擔走遠路,不能急的。你是誰?和小云是什麼關係?關於我妹妹的死,你是否還知道一些不為人所瞭解的內情?”
他露出矛盾的神色,半晌,方艱難道:“我叫杜雷,是大學推理愛好者協會的會長,小云是副會長。我懷疑,小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樁不可思議的謀殺。因為,在這之前,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才好,因為這件事情實在太荒謬了……可能……”
“沒關係,杜雷,你慢慢講,想到哪裡就說哪裡,好嗎?”
聽杜雷說話得披沙揀金,因為十句話中往往只有兩三句話是有用的,我一邊認真聽一邊猛掃茶點以祭奠這幾日都沒有心思照顧的五臟廟,沒有力氣,就不可能為妹妹找到真相。當消受完一份燕麥蔬菜餅、一份鮮奶南瓜焗洋芋、一份椰子雪球、一份馬德蕾妮貝殼蛋糕,正要把憨厚的菠蘿包給全部消滅掉的時候,他才勉強把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給梳理了個大致明白。
一切,都從小云看到一個出現於校園論壇的神秘帖子開始。這個帖子的標題叫做“蛔噬”, 發帖人的名字叫“馴蠱者”。
“蛔噬”以第一人稱的筆調,詳細而生動的描述了“馴蠱者”如何意外培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殺人利器,如何完成了數樁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
馴蠱者自稱為基因的狂熱研究者,數年前,他為了消除鮭魚的長途洄游習性,曾人為修改鮭魚體內代代相傳的洄游導航基因,使其失去了長途洄游的本能天性,僅依靠狹小水域就能完成整個繁衍生息。然而,這些‘轉基因鮭魚’出現了由於遺傳資訊變異而引起的畸形、狂暴等異常症狀,後來,他不得不親手銷燬了所有的“科學怪魚”。
‘馴蠱者’在這件事上受到了很大的啟發,他開始研究蛔蟲。馴蠱者透過DNA干涉,依次讓蛔蟲的每種基因失活,從而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說關閉掉蟲體的PDK…13基因,蟲便只能越長越“長”,卻不能相應的長“粗”, 最後便又細又瘦得簡直不成比例,可這卻連鎖效應的加強了蛔蟲的*K…1和DAF…16基因,令其壽命,比起豐滿正常的同類延長了三倍。再比如說,幼蟲要經歷3次蛻皮,才能發育成有生殖力的成蟲。倘若關閉掉掌管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