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投降了。
在李流風的魔鬼訓練下,每天都累成一灘爛泥,倒在床上就睡得像頭死豬,我幾乎已經……連夢都不做了。
清晨醒來,枕畔也不再有莫名的濡溼。
我想,大概是最近吃得很好的關係吧……所以不會再在夢裡流口水了,一定是這樣的……
但是在爬樹課間休息的時候,李流風突然問了我一句話,打破了我所有的自以為是和……自欺欺人。
她問:“都史是誰?”
剛端了一杯茶,正要遞給她,我心一顫,不知怎地便再也握不住杯子。
眼看著那隻竹杯就這麼直落而下,砸在了山石之上,又被撞得橫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杯沿上已經被摔出了老大一個缺口。
我趕忙過去拾了起來。
這隻竹杯跟了李流風多年,連淡黃色的竹胎都已呈現出了一種深紫色的光澤,可見主人常常摩挲,多半是心愛之物。
摔成這樣,顯然是不能再用了,忍不住埋怨她:
“我接不住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不接一下。”
剛才……她很明顯沒有伸手去接的意願,否則以她的身手怎麼可能接不住。
李流風淡淡地道:“壞了,便壞了吧,什麼東西都有壞的一天。”瞥了我一眼,又問道:“都史是誰?”
她向來極為固執,若是真想知道什麼,就是挖地三尺剖心開腹……也是一定要問出來的。
所以……
我垂下頭,藉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是……我的未婚夫……”
我從來不知道這幾個字吐出來會是這樣的艱難,我也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一天跟另一個人說起……他……
李流風挑了挑眉,“他人呢,怎讓你一個人單身在外?”
“他……死了……”我緊緊捏著手裡的杯子,以免自己太過失態,“我父……父親藉口商議親事,設下了伏兵。他全家都死了……是我四哥帶的兵,是我四哥帶兵殺的他……我,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他一直到死,都以為我喜歡的是別人……”
如果,那天在汗帳外,我能回應他;如果,在更早的時候,我能正視他……
現在……我是不是就可以有更多的回憶來想念他?
手腕忽地被人握住,隨即整條胳膊一麻,便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掌。
我這才發覺自己的掌心傳來的刺痛感,和點點殷紅。大概……是剛才不小心把竹杯握得太緊,被缺口處的尖銳刺到的吧……
望著手掌,我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