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成一團窩在熟悉的懷抱裡,只覺得外間風雨再大也同我沒甚相干,整個人懶洋洋的,安適無比。
倦意漸漸上湧,模模糊糊間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喂!”我強打起精神,戳了戳他胸口,手卻被他立時牢牢握住了。
“我在。”他頓了一頓,才低聲問道:“怎麼了,可是身上哪裡不自在?”
“沒有,只是……”我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問了出口,“你,你是怎麼溜進來的?”
二師父那麼精明,不會不防著他夜襲的,雖然看上去是沒什麼異樣,但是……
他輕笑了起來,將我朝他懷中又拉了拉,方懶洋洋地道:“你放心,決計不會真讓我吃什麼虧。”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韓小瑩笑盈盈地走進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室紅日高照。
她將手中藥碗遞給我時,冷不防地問了一句,“昨夜睡得如何?”
我手一抖,險些把藥湯打翻在床上。
床上自然是沒有什麼痕跡的,某人臨走之前連床單都拉平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有點做賊心虛。
“還,還好……”
韓小瑩的眼光在我脖子上打了個轉,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了起來,我卻越發地如坐針氈了起來。
剛才匆匆忙忙地,也沒來得及照鏡子,該不是那傢伙……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韓小瑩已經伸手幫我理了理領子,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才轉頭朝門外揚聲道:“二哥,小丫頭已經醒了。”
然後朱聰手裡就端著另一碗藥進來了。
我突然有了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就跟泡在藥罐裡沒啥區別。
不但每天要捏著鼻子灌下十幾碗的苦汁,還得把自己丟到浴桶裡跟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起煮,煮到我都覺得自己快變成藥人了,走到哪裡都覺得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藥味兒。
我揪著袖子眼巴巴地問歐陽少主:“是不是很難聞?”
他俯□子,慢條斯理地湊在領口聞了半晌,才笑得十分怡然地道:“怎會難聞……分明是藥香。”
香他的大頭鬼!
這傢伙現在不知道怎麼居然清閒下來了。
白天還一臉溫良恭謹讓的樣子送上門來找二師父罵,晚上就一副採花大盜的德性爬我的窗,還有床。
雖然只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但是……
“喂!”我戳戳他,“這樣子……你沒覺得很像姦夫淫婦?”比如西門慶和潘金蓮什麼的。
他笑得直打跌,恨得我掐著他腰間軟肉就是一頓擰。
“你七位師父這些天來,態度已是和軟了許多,眼瞧著斷然不至於再將我打出門去,不如……明日我便來提親罷。”
“不要!”想也沒想地衝口而出。
“哦?”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著我。
“我,我想等七師父生了再……”
從知道韓小瑩懷孕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很擔心。
就算現在韓小瑩看起來再健康不過,又有朱聰這個家庭醫生日日關照著,我卻總是擔心著會不會有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件發生,比如颱風過境,又或者是山崩地陷……碎碎唸的次數多了,朱聰索性連聽都不想聽,直接擰著耳朵就把我丟出去了。
我也知道自己的擔心看起來很荒謬,但是,但是在原著里根本就沒有“張阿生和韓小瑩的孩子”這樣的人物存在啊,萬一……該怎麼辦?
……
這些話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只能低著頭不看他。
頭上忽地被重重地敲了一記,我氣急敗壞地捂著腦門一抬頭,便瞧見歐陽少主無語凝噎感慨萬千順帶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二師父說的沒錯,果然是個笨丫頭!”
氣的我抬手就想捶他,卻被他一把握住,抽也抽不回來。
“放,放手啦!”
他嘆了口氣,又道:“想我歐陽克一世精明,怎地便栽在你這笨丫頭手裡了呢?”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笑意,以及更深的,我所不熟悉的情緒。
“有些事……是連你七位師父,連你四哥都不曾知曉的吧?”
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隨即背心處便傳來了輕輕拍撫著的感覺,應和著某種莫名的節律,煩躁不安的心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又聽他柔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