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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起……來,他又怎會在意這些?
瞧著懷中人睡眼惺忪卻又強撐著的模樣,歐陽克心下暗歎了口氣,將她雙手拉起合握在掌中,緩緩運起了內力。
此時不過初秋,暑意尚且不曾完全退去,掌中所觸卻已是冰涼一片,直待他內力連轉過了兩個周天,方始有些許回暖。
再看她時,卻是靠在他懷中,又已然昏睡了過去。
水面上驟然起了一陣風,映著日光,如萬點碎金浮動一般,好看之極。
若是平時她定然會歡喜地拉他同賞,現下卻連清醒略久些都支撐不住,雖說同昨日生生累了一天不無干系,但是……他眼眸暗了暗,俯身抱起她,快步走入艙中。
艙內只設了一榻一幾,別無長物,只榻上的被褥陳設得格外厚軟,甫一放下,她原本嬌小的身體立時便陷了一小半進去,襯得身形越發單薄了起來,竟似是用力稍重便會碎掉一般,只看得他心中酸楚無比。
半晌,方輕嘆了口氣和衣躺倒,將她擁入懷中,摩挲了半日手腳,又拉過錦被將兩人密密裹得十分嚴實,這才合上了眼,卻是半點睡意也無。
華箏身體底子原本極好,又有逍遙派八十年內力在身,本該無病無災平安一生。
只是這半年來兩度被那樂家暗算,掙扎在生死一線,雖是僥倖撿回了性命,卻已是大傷了元氣。剛醒過來那陣子,時常會毫無徵兆地便陷入昏睡,一至夜間便渾身冰涼,幾如身死,只胸口微有一絲暖氣,必得有人守在身旁以內力運轉全身,方得安穩入眠。
江南七怪中只韓小瑩是女子,偏生懷有身孕;黃蓉雖是願意,內力修為卻遠遠不足,算來算去身旁竟並無一人合適,因此上朱聰縱然惱得七竅生煙,卻仍是默許了他夜夜出入,只當不曾看見一般。
現下……比起那時來,雖是明顯已好了許多,想到朱聰曾說過的話,他仍是不敢大意。
華箏嫁他前一日,朱聰特特上門來尋他。
平日裡對他不是橫眉怒目,便是冷嘲熱諷的“妙手書生”,彼時神情竟是前所未有地凝重,看得他心頭一抽,只當是華箏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說的竟是……
“一年之內,禁絕房事。”
他自然知道她此時身子尚虛,需得好好調養,亦打定主意過個三年五載再圖子嗣之事,卻不曾想到……竟是連歡好情事亦不堪承受麼?
又想到她所受這種種苦楚均是由己而起,心中歉疚之極,當下便盤算起了白駝山中那些珍奇藥材,又琢磨著找黃島主開個藥方……千頭萬緒紛至而來,一時倒忘記了朱聰還站在面前。
瞧他並未出聲反對,朱聰似是大為失望,便道:“若是想她死得早些,便只管用上你那些風流手段……”看他無甚反應,聲音忽地放緩了下來,又道:“如歐陽公子這般風流慣了的人,這一年之期必然甚是難熬,若是熬不住出了什麼事反倒不美,不如就此抹過,只當沒有這樁婚事。”
以在華箏心中地位而言,眼前這位實在是比遠在大漠的成吉思汗更似岳父大人,言行舉止則更是如此……
是以他只好苦笑著道二師父多慮了,在下絕非那等貪花好色之人云雲,朱聰兀自冷嘲熱諷了半日,末了方抬手扔了一個袋子過來,內中裝著數百粒黃豆般大小的蠟丸。
“這蠟中裹的是小丫頭的藥,一日一粒,每日睡前以水化服,不得間斷。需得將這一袋三百六十五粒服完,方可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