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熬下去。”
“就像你想殺教王。”
迦夜微微一笑,潔白的細齒有如編貝。“說的對,有目標才能撐下去。”
“現在有什麼目標?”
她靜了一瞬,眼波水一般輕漾。
“我想灌醉你,好讓你任我擺佈。”
他低笑出聲,立刻配合的躺倒,攤開修長的四肢。“你可以下手了,我保證不會動。”
她也笑起來,呵了呵細指,佯裝出來的猙獰在美麗的臉龐上不怎麼成功。軟綿綿的撓了半天毫無反應,她聰明的透過眉梢的細顫發現了變化,立時調整了方位,很快癢得他繃不住,笑不可抑,不得不拘住了她的手。
“…………你答應過。”被制住的人不依不饒,嬌顏微嗔。
“你試試。”他承認自己耍賴,並理直氣壯。“我寧願你拿刀砍我。”
窄肩被他攬在胸前,聽著有力的心跳,唇角始終噙著一抹笑。指尖撓著他的掌心,忍了又忍,他終於翻過身以深吻懲罰淘氣。
這一日她沒有睡。
笑吟吟的和他飲了一杯又一杯,黑亮的眸子盈著溫暖的情意,嫣然嬌媚,柔情似水。酒氣氤氳菜色可口,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喝乾了一罈仍覺得意猶未盡,他晃了晃空蕩蕩的酒罈,試圖再倒出一些。
酒罈很輕,尚餘少量殘酒。忽聽得叮然脆響,翻過來倒了倒,一件事物掉出來落入杯中,映得滿杯皆綠。
拎起來一看,卻是一塊色澤清潤的碧玉。
玉色流動極似水光,猶如春日滿鋪的翠色,通體無一雜點,雕工極細,刻著百種芳花蔓然招搖,活潑絢亮,妙到毫巔,一隻尋芳而至的彩蝶在花中輕舞,翩然如生。
迦夜湊近來,接在掌中翻看了一遍,黑眸漸漸朦朧。
“怎麼會在酒裡…………”他審視了半天,確是普普通通的一隻酒罈,封泥多年未開。這一方玉不知浸了多少時日,光澤絲毫未減。
笑如水一般在嬌顏上漫開,眸光極軟。
“或許是好酒多年可以生玉?”她戲謔的玩笑,隨手把玉拋到一邊,又被他拾過去。
“不是你的?”他鎖住迷離難解的清眸。
“誰知道是哪裡來的東西。”她抿了抿唇,神色全無異樣。“我不過是聽說那裡有埋藏多年的陳酒,一時好奇挖來看看。”
“你不要?”
“不要。”她真個不放在心上,看也沒再看一眼。
“那我要了。”他握住掌心的一方冰涼,盯著她的臉。
執筷的手微微頓了一瞬,“喜歡就拿去吧,送給你。”
西來
那一日夢一般甜。
不是握在掌心的玉,他會懷疑是真是假。
不知迦夜什麼時候下了迷藥,又被算計了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由君王府的人送回了宿處,青嵐羅嗦了一頓,好半天才耳根清淨。
又見蝴蝶。
還是在深埋多年的酒罈裡。
單憑玉色已然無價,何況雕得如此精緻,她卻毫不好奇,棄若敝屐。
銀鵠探得的情報撲朔迷離。
君隨玉的父親君若俠娶妻清樂郡主,據稱夫妻二人感情甚篤,相敬如賓。君若俠瀟灑倜儻,持身自好,鮮少有紅粉韻事沾惹,更在妻子過世不久後因病成疾,英年早逝,看不出什麼疑問。
但…………揚州有他的別業,十幾年前曾住過一段時日,極是愛重那一苑風景,以致後來甚至將房屋樹木悉數移至西京,起了一模一樣的華苑。那般龐大細緻的遷邸,花費更是天文數字,多年後仍有人感嘆傳述,成為君家豪闊的又一例證。
迦夜住的一苑…………依稀有揚州建式的影子。
偏好揚州菜……滿是珍品的家,打碎的和闐漢玉耳杯,極盡寵愛卻讓她隱隱怨懟的父親…………消失未見的盛骨玉壇…………
君若俠花了那般大的力氣複製出一模一樣的院落,重要的究竟是那間華宅,還是宅內曾棲過的人?
無數種揣測如走馬燈閃過,隱約的答案呼之欲出,卻無從查證。
迦夜…………君蹁躚…………
他定定的凝視著一方碧玉,腦中縈繞的是一雙清冷黑眸,宛轉顧盼,嗔視也有情。極似一隻翩翩飛舞的彩蝶,讓人既想留住美麗,又怕傷了彩翼。心如千疊,飄忽不定,怎樣也把握不住。
一隻手猝然搶過了碧玉,他反應極快,手腕一翻轉瞬搶了回來。銳目過處,微黑的男子面容大刺刺的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