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意思開口,便說道,“你回房用功吧。”
柳翰如釋重負,這又被柳定澤看在眼底。等柳芳菲進來,柳笑笑已剝了一捧松子,又跑了過去給她吃。
柳芳菲少吃這些零嘴,也不愛吃,便推了回去,“笑笑吃吧。”
柳笑笑扁嘴,“大哥不要,二姐也不要,以後笑笑再也不剝了。”
方青笑笑,“你怎麼不問我?”
柳笑笑說道,“爹爹會剝給娘吃,我怎麼能搶功勞。”她一本正經說著,可讓屋裡的人忍笑。
柳芳菲見他們如一家人,自己依舊像個局外人,已然習慣,竟也不羨慕了。聽見方青和自己說婚事,便說道,“並沒有。”
方青說道,“同僚中可有?”
“沒有。”柳芳菲說道,“如今正步入仕途,不想因此分心,芳菲並不著急,您不必擔心。”
方青說道,“你已是十七年紀,到底還是該尋個好人家了。”
柳芳菲默了默,“若母親有合意的人家,便為芳菲做主吧。”
“終究還是得你歡喜的才好。”方青因和柳定澤也是歷經了一些磨難才結為夫妻的,因此雖和她沒有母女情分,但喊了自己這麼多年母親,還是想讓她心甘情願嫁喜歡的人,“將心思稍稍放在別處吧,別總埋頭苦讀。買些胭脂,歡喜什麼首飾也去買,銀子若不夠便跟我拿。”
柳芳菲心頭微動,“謝過母親。”
待她出去,方青才道,“這孩子脾氣倔得很,我擔心她真的一心撲在仕途上,耽誤了婚事。”
柳定澤說道,“隨緣吧。”他笑道,“你我成親時,不是二十好幾了麼?”
方青瞧他一眼,“我還記得那日拜堂,你嫌棄我來著。”
柳定澤忙同她求饒,那時哪裡懂這個。柳笑笑抬眉看著爹孃一如既往和睦,也笑了笑,還是這樣好,再不要吵架,再不要誰也不理會。她終於將剝好的松子全都倒進嘴裡,吃了個痛快,真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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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梅已開,大殷皇宮裡的梅花因下雨之初便架起長棚,未沾雨水,開得更好。便招待大楊使臣入宮賞梅,蘇定自然在列,柳雁也隨行前去。
兩人都是不爭不搶之人,一心賞梅,步子便落在了後頭。
廊內有梅,棚外有雨,梅花顯得冰心玉骨,蒼古清秀。
蘇定見柳雁看得入神,問道,“你這麼喜歡梅麼?”
柳雁輕輕搖頭,“我想起宋宋了,她喜歡梅,尤其是臘梅。”
蘇定知道宋安怡已過世的事,也知曉兩人情誼頗深,說道,“你是要一直撫養她的孩子?”
“嗯。”只要齊家不介意,柳雁便會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瑾萱姓宋,如今是,以後也都會是。若真由她撫養,她會親如她的生母,一如李墨荷待自己那樣沒有二心。
前面的人時而有笑,相反兩人這邊靜默許多。蘇定忽然笑道,“果真是不能再同往昔了……你我竟生分到了這種地步。”
柳雁說道,“這倒也不奇怪……”
蘇定默然稍許,也點了頭,“確實。”
離別多年不說,又沒一起共事,書院一散,兩人的牽絆好像也更散了。更何況柳雁知曉蘇定對自己的心意,若還同往日,讓他多有念想,那自己便是罪人了,也對不起齊褚陽。
有些事哪怕是自己心中無鬼,也不能過分肆意。
從皇宮賞梅出來,柳雁還要去四夷館給趙通事交付文書,還能見見宋晴。蘇定也無事可做,便和她一塊去。
“也就是說,女班有四人考上了?”
“嗯。”不過柳雁和宋晴交好,另外兩位姐姐少往來,只是見了面會寒暄兩句,“宋姐姐你應當見過的,宋晴。”
蘇定想了好一會,才點頭,“記得,當時多留意你,因此同你一起出行的女班學生總會多看幾眼,便記住了。”
柳雁聞言,忍不住看向其他地方,當做沒聽見。
蘇定倒是喜歡看她尷尬裝傻的模樣,可每次看還得探頭——因為中間攔了一個虞司賓。
虞司賓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走了七八步才詫異,“難、難道蘇定你喜、喜……”
柳雁當即甩了他一記眼刀,虞司賓忙將後頭的話嚥下。這才明白,難怪一直覺得兩人氣氛委實不同,也難怪柳雁和蘇定一塊同行總要拉上自己,更難怪蘇定瞧自己的眼神總覺他礙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
虞司賓想將步子放緩,他再怎麼樣也知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