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點點頭,“我回房去了。”
“去吧去吧。”
方青看著柳芳菲快步離開,絲毫沒有孩子見到父親的親暱,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只覺孩子雖小,卻也不容易教。再看柳翰,同柳定澤是親近,卻也不親自己,甚至抗拒喊她娘。如果可以……她也不願做這種娘。
柳定澤將柳翰丟給柳雁,讓兩個孩子玩,拉著方青回屋,“剛才娘讓人送了幾支人參來,讓你挑兩支送去給岳母。剛才雁雁說,讓我多陪你玩,媳婦你要玩什麼,我陪你。”
方青本就不是個愛玩愛走的人,因腿腳不便,是恨不得整日待在家中的,反正有他在就好,進了屋裡,就見桌上放了錦盒,想著裡頭裝的應該是人參,“明日去看看母親就好。”
“要挑豆子麼?”
方青笑笑,“不挑,你那麼喜歡挑麼?”
“當然。”柳定澤得意道,“三嫂跟我說,你是我挑豆子挑來的。”
方青這才想起來,若不是他那日來幫著挑豆子,把錢袋放那,讓當年的事浮出水面,兩人也不能做夫妻。她抬眼瞧他,“挑一次豆子送一個媳婦,四郎你是想再要一個媳婦麼?”
屋裡沒下人,她才覺得自在,跟他說話也愈發放得開。
柳定澤一聽,好像確實有這個意思,抱了她認真道,“那不挑了,媳婦要一個就好。”
也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不抗拒親近,這幾日方青只覺柳定澤對她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不得不說,她不排斥這種摟抱,反而令她頗為安心。想著,墊腳往他脖子上印了一記,唇剛碰到,就縮了身,心急跳不已。
柳定澤歪了歪腦袋,聞著懷中人的髮香,不知為何,身體有些熱,還越來越熱,可他不敢動,怕把她嚇跑。所以只好老老實實抱著,安靜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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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快到二月,越發有春日韻味,綠芽冒尖,滿城春意。
柳雁一大早就被管嬤嬤叫起身,今日是去書院的第一天。穿戴齊整去母親房前等時,見到兄長,背都挺直了些,“哥哥,我也要跟你一塊唸書了。”
柳長安不知妹妹如此高興做什麼,“雁雁,你怎會喜歡那呢?”按理說要被約束在一個地方,絕不是妹妹喜歡的。
柳雁想大概是因為頭一次去,而且想到那日跟薛院士談話,總想著一個問題——為什麼問她萬卷書院的學規,卻又沒了下文。分明是想問什麼的,卻又打住了。
不多久李墨荷出來,領著他們去跟老太太請安。
三房人跟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便叫了柳雁、柳翰和柳芳菲來,讓鍾嬤嬤拿了三個小金錠給他們,囑咐道,“去了書院要好好唸書,莫丟我們柳家的臉。”
柳翰拿著金錠看了看,笑道,“祖母,這是金子麼?”
柳芳菲心覺哥哥實在丟人,瞧著他很是尷尬。老太太不以為然,這可不就是童稚麼,笑著點頭,“是,你若好好唸書,祖母會給你更多金子的。”
柳翰立刻笑開,他知道錢是好東西,這金子更是大錢,娘最喜歡這些了。他小心收好,等回小宅的時候,給娘收著,“謝謝祖母。”
請安後用了飯,已差不多要到辰時,日頭已高掛天穹,風和日麗。
李墨荷牽著柳雁往外走,送她出門,“去了書院可要好好聽先生的話,不要頂嘴,要跟宋宋好好聽課,要是有人欺負你,要跟娘說。”
柳雁噗嗤笑了笑,“我不欺負他們就好,誰敢欺負我。”她本想說帶上小弓誰都欺負不了她,後一想書院不許帶這些,然後想起齊褚陽來,“褚陽哥哥什麼時候可以去?”
“等傷好了。”
“那褚陽哥哥什麼時候傷會好?”
“約莫三日天后。”
“哦。”柳雁記掛著這小哥哥的傷勢,昨晚想過去和他說話,又怕他難過她已能去書院,他卻不能,就忍住了。
一會柳翰和柳芳菲也出來了,見門口停了兩輛馬車,柳長安和柳雁已經上了前頭那輛,便往那走去。到了車前,卻被下人攔住,笑得尷尬,“七少爺、八姑娘,你們坐的車是後頭那輛。”
柳芳菲莫名道,“為什麼,若是按房來分,也該有三輛馬車的,如今只有兩輛,分明不是。”
下人低聲,“嫡庶有分,不同車……”
柳芳菲頓了頓,後頭來的三房孩子柳長松和柳鶯已經被下人接上車。而他們兄妹,要跟二房另外兩個庶出的孩子一起乘坐。她握了握拳,這才往那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是種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