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長髮最後僅用一根玉簪綰起,倒並沒有穿戴這個時代很流行的幞頭袍衫,要知道,唐時以幞頭袍衫為尚,幞頭又稱袱頭,是在漢魏幅巾基礎上形成的一種首服。
不過王維的這身漢服,卻極具古風,凸顯出了他這王氏名門公子的底蘊與身份。
拿起並不是裝飾物,反而極其鋒銳的佩劍,王維走出自己的房間,雖然早就透過融合靈魂而習慣了自己的身份,但當真的看到面前這頗具盛唐雄風的古時建築時,他依舊有種目眩心迷的感覺。
面前宅院中極其雄渾美觀的殿堂,是河東王氏家族的主屋,它基本上由黑白兩sè構成,斗拱碩大,屋簷高挑,有上下兩層,簡單而粗獷的鴟吻,青黑sè的屋瓦質地緊密,經過打磨,表面光滑,給人一種樸素莊嚴的感覺。
支撐如此磅礴大氣建築的立柱也是上粗下細,體現了唐人一種以肥為美的審美取向。
毫無疑問的是,河東王氏在蒲州雖然時rì不久,但卻依舊擁有太原王氏那極其強大的底蘊,單從王氏居住的建築組群就可以看出來了。
根據記憶中的內容,王維知道自家的宅院主次分明,高低錯落,大型廊院組合複雜,正殿左右或翼以迴廊,形成院落,轉角處和庭院兩側又有樓閣和次要殿堂,並有橫向擴充套件的建築組群方式,在zhōng ;yāng主要庭院左右,再建縱向庭院各一至二組,而在個組之間之夾道來解決交通和防火問題。
不過最讓王維喜愛的,莫過於家中的梨園,此時正值早chūn,園中的梨樹林中已滿是銀白sè的花苞,再過一段時rì,便能看到那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場景,在記憶之中,王維便總是在梨園中學習、練武、遊樂,直到他十五歲入京太學後,才漸漸沒有了去梨園的時間。
說起來,若不是父親病逝,王維現在還在太學讀書,太學每年放兩個長假,五月間的田假與九月的授衣假,而此時不過早chūn三月,王維因父喪請假回家,自是理所當然,不過如今喪事已畢,沒多久他便又要去太學了。
王維如今還沒有官身,所以官員父母死去的丁憂二十七個月他無需遵守,如今他又正值學習的關鍵時期,作為以後要對整個河東王氏負責的少主,他所要做的,便是一舉登第,如此才能解決如今河東王氏的危機。
==============
求收藏票票~~~~~~
4、公子撫琴
() 王維對梨園十分熟悉,在一種安謐的氛圍之中,來到了梨園中的古亭間,亭中擺放著一張古琴,琴上有幾片被風吹落的葉子,雖是落葉,但顏sè依舊鮮綠,卻有種生機盎然的感覺。
想來也是,chūn回大地,萬物復甦,吹著已經沒有寒意的清風,王維縈繞著心頭的壓抑也漸漸放開,生者已逝,當節哀順變。
他走到古琴前,輕輕用手撫摸那刻畫著jīng美花紋的琴身,感受著那上品質地的觸感,靈魂中有關古琴的記憶與經驗便浮現出來,原本陌生無比的古琴,他卻極有信心可以嫻熟的彈奏。
可惜原本王維琴技還未登堂入室,要不然融合靈魂後的王維,就能更加輕鬆的接收關於古琴的技藝了,但此時王維也不過十七歲,琴技能夠達到中下品,在同齡人中已經十分優秀了。
如今唐朝雖然科舉制度已經發揚光大,但以往的九品中正制在其餘方面還有殘留,比如在詩歌、琴技上,都還分上上品、上中品、上下品、中上品、中中品、中下品、下上品、下中品、下下品這九品。
不過這樣的分品制度卻並不正規,只因名氣越大的人品級肯定被吹得越高,炒作在什麼時代都是極有用的手段。可有了這樣的品級劃分,卻可以讓那些對詩歌、古琴等一知半解的人,清晰明瞭的分別誰的水平高。
撫摸片刻,在回味記憶的王維,卻又有些疑惑的發現,這張古琴並不是他的藏品,因為他的琴遺留在了長安,匆匆回來奔喪的王維,根本就不會有閒心帶上自己的古琴。
如同獲得有趣玩具的孩童一般,王維直接放下疑惑,只是端坐在琴前,一時技癢,竟忍不住彈奏起來。
指尖流轉,悅耳的琴聲如同清泉,他那排解了鬱悶之後的輕鬆心情彷彿融入到了琴聲之中,而那種嫻熟流暢的感覺讓他覺得極其舒服痛快,與此同時,他還有種額外驚喜的感覺,畢竟前世他根本就是個樂盲,而此時不僅jīng通琴技,耳朵甚至可以輕鬆捕捉每一個音符。
此時的王維,他擁有絕對樂感。
聽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