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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宴詞》
() 王維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邊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李頎,顯然他倒是想看看這位盛唐詩人會如何對待自己的敵人。
賈遇那副求饒的樣子,在王維看來,不過就是偽裝而已,只要保證自家的產業不丟,現在為這些大人物做什麼都行,以後當然是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去隨便當富二代裝逼了,自古以來在中國,資本是大不過權力的。
李頎第一次發現,這個後輩的眼神,真的非常深邃,沒有任何人可以看透他的心思,無論是喜還是怒,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不自覺的放下防備。
本來都要說出口的為賈遇求情的話語,卻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忍不住這樣想,為了這麼一個本就是自己敵人的人,去給王維這些人添堵,真的值得嗎?
如果李頎有一顆聖母心腸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的,彷彿做了這樣的事情,便能讓自己變得更加高尚、心靈更加澄澈一般,孰不知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個傻逼。
至少賈遇在忍住屈辱求李頎的時候,心裡就在發狠的想著,只要這次逃過一劫,他一定會報復李頎這個讓他出了這麼大丑的窮酸詩人。
所以說險惡的真小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無需同情,他們從來都只會欺軟怕硬,賈遇不敢報復王維等這樣的大人物,卻總是喜歡欺壓弱小,不這樣,又如何滿足他們那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李頎嘆了一口氣,最終沉默下來,不發一言。
這時幾個大漢將撒潑打滾的賈遇直接架了出去,一個小商人的命運,就這樣被隨意決定了。
李頎的表現,讓王維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若李頎真的為賈遇求情的話,那就是讓王維難做了,畢竟對賈遇下手的是韋陟、崔宗之兩人,他當然可以阻止兩人的行動,可這對王維來說,實在是毫無必要的事情。
所以就算李頎為賈遇求情,王維也不會理會,李頎與他之間的關係,終究比不得韋陟、崔宗之這些最親近的朋友,從單純的利益上考慮,說句不好聽的,李頎這種白身的詩人,其身份根本沒法與韋陟、崔宗之相比,對王維的好處,自然也比不上韋陟、崔宗之。
這個時候,王維才注意到人群中臉sè有些不自然的王昌齡、王之渙這兩位遠房族兄,他當然知道這兩位太原王氏的遠支為何尷尬,還不是因為看到自己這個河東王氏勢力大減嘛。
對這種世態炎涼的常事,王維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有沒接觸社會的孩子,才會覺得世界美好的,人人是平等的,生活是充滿希望的。
沒有身份地位,不去奮鬥努力,如何能得到別人的認同?
如今王維這個一榜進士的身份,已經足以讓他揚眉吐氣了,所以他又顯得十分平易近人的模樣去和王昌齡、王之渙兩人打招呼,好似一點都不在意之前的疏遠。
王之渙見到這個太原王氏的優秀後輩如此長袖善舞的樣子,不得不承認,他覺得王維真的很厲害,可以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看看那個賈遇的下場就知道了。
王維一如既往的真誠模樣,非但沒讓王之渙覺得心裡安定,反而涼颼颼的,他畢竟已經是接近三十歲的人了,閱歷豐富,怎麼會天真的以為王維是那種單純的文人,明明是天生的官員、政客、yīn謀家才對。
倒是還顯得比較年輕的王昌齡,被王維幾句拉近關係的話,就弄得有些發暈,他發現王維好像真的挺欣賞他的七絕詩,還說要討教一下,這讓王昌齡覺得挺沾沾自喜的。
其實王維是真的很欣賞王之渙、王昌齡這兩位在後世比李頎的名氣還要大的詩人,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就不用說了,他的那首《涼州詞》,寫的實在太好了——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chūn風不度玉門關。
古龍小說裡的那位天外飛仙的白雲城主葉孤城,分明就是取自王之渙這首詩中的這一句“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細細品味這句詩的話,便會深深感受到其中的韻味,簡直可以媲美李白的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那種豪放的氣概,簡直讓人心折。
而王昌齡更是號稱“七絕聖手”,邊塞詩就是一絕,那首《出塞》,甚至被後來的不少文學大家說成是七絕之首——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īn山。
王維自認為在自己在五言詩上的造詣頗深,但七言詩就稍遜了,能碰到王昌齡這樣的高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