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一直不吝惜送東西給她,每一季的新裝,搭配的首飾、鞋子甚至包包,不管葉離是不是能用得到,總是定期由他的秘書或是時裝店直接送上門。這隻鐲子,大概是惟一經他的手送出的。葉離忍不住躺在床上輕輕的笑了,手指從一顆顆鑽石上撫過,覺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她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人,總是患得患失,總是疑心很重,其實,一切都是好好的不是嗎?他們在一起,會一直在一起。
然而秦朗開始不回來,卻正是從這一天開始,這天下午,他挺突然的打電話回來,說是有點急事要去趟香港。接電話的時候,葉離正躺在床上,昨夜的倦怠仍在,而那隻chopard高階定製鑽石手鐲已經被她摘了下來,就擺放在床頭櫃上,在陽光之下,幽幽的閃著冰冷的光芒。
秦朗過去也常常出差,香港算是去得最近的地方,葉離也沒覺得不對頭,相反的,她覺得心情不錯,第二天破天荒的拉著蘇阿姨去逛了超市,買了不少菜回來,都存在冰箱裡。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晚上蘇阿姨煮了晚飯後,來對葉離說,明天她開始放假,初八會準時回來上班。
“哦,好好回家過年吧,”葉離點頭,想起去年秦朗都會封個紅包給蘇阿姨,就讓她等等,自己也回房間,封了一千元錢拿出來。
“先生給過了,不用了,謝謝。”蘇阿姨卻堅決的不肯。
“他什麼時候給過的,我怎麼不知道?” 葉離也沒有勉強她,拉著她一起坐下吃飯的時候,隨口問道。
“哦,就是前幾天,”蘇阿姨想了想說,“應該是先生去香港那天早晨。”
“是嗎,他想得真周道。”葉離點點頭,心裡卻忽然有些怪怪的感覺,一直到了晚上才忽然想到,那天秦朗明明說是臨時決定去香港,可是,既然是中午臨時決定,他有什麼道理一早把紅包給了人呢?
除夕,秦朗還是沒有訊息,一個電話也沒有,這幾天葉離已經很多次想打個電話給他了,他的電話過去她很少會打,但號碼還是知道的,不過她一直忍著,他的工作忙她知道,她沒什麼身份和立場去打擾他,除非有正當的理由。過年了,對他說新年快樂,算不算理由呢?葉離想了許久,她不知道,所以一直遲疑。
到了下午,小區裡已經很安靜了,除了偶爾有幾個孩子在家長的陪伴下放點鞭炮,平時總有人走動的庭院都已經空蕩蕩的,只有站在廚房,能聽到一點點樓下用抽油煙機的聲音,留在家裡的人都該在忙著煮年夜飯呢,葉離站了會,也開啟冰箱,裡面滿滿的,什麼吃的都有,眼淚就一點點匯聚在眼中。
她還是炒了好多菜,擺了很滿的一大桌子,那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她許久沒有動過手,菜做得很慢,所以最後一個菜上桌時,第一個菜已經涼透了。左手食指上留下一道傷口,那是切菜的時候,被刀劃的,一度鮮血洶湧,她在水管那裡衝了又衝,血也沒有完全止住,暈溼了幾張創可貼,
第二十九章 痛 只有自己知道(二)
後來回想起來,葉離發現,她完全不記得那天她究竟做了什麼菜,那些好久沒有做過的菜吃起來又都是什麼味道,她只是很麻木的,吃飯,覺得飽了就把剩下的菜都端到廚房,一樣一樣的倒掉。然後看春節晚會,到了午夜的時候,聽著樓下鞭炮聲漸漸響起,就提著自己買回來的鞭炮下樓。
她不會吸菸,所以也沒有火,還是和一個小女孩借了專門點鞭炮的粗粗的香頭,才點燃了那掛鞭炮。
鞭炮的質量好像很糟糕,零零星星的響過幾聲後,就歸於沉寂。葉離記得小時候她也和小向一起放過鞭炮,那時候的家人都說,鞭炮放得不好,就是新的一年運氣不好。她不想她的運氣不好,所以忍不住想去重新點那些沒爆完的鞭炮,結果還是出了點意外,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可能受傷的就不止是手。
鄰居替她打了120,醫生替她簡單處理了手上的傷,又一路拉著她去了最近的醫院,“每年這時候鞭炮炸傷人的事都發生不少,多半是小孩或是逞強的男人,你是怎麼弄的?”車上,醫生問葉離怎麼傷的,聽說她是去點沒爆完的鞭炮,有點好氣好笑,“幸好你買的這鞭炮小,剛才爆的少,不然你冤不冤枉?”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沒什麼冤枉的。”葉離淡淡的應著,她的傷也不算嚴重,聽醫生的術語是所謂的1型損傷,到了醫院也就是清理一下,縫合一下,然後包紮一下,另外打了針破傷風的血清,不過她大概是最孤單的,一個人,掛號、來回交錢,取藥,去找護士,什麼都要自己來。一起被送來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