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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地把眼底升上的水霧逼了回去,慢慢走到床沿坐下,動作很輕,像是怕把他吵醒了。

邵峰穿的病號服領子很大,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露出的晶亮的鉑金項鍊,上面串著一大一小兩隻對戒,很簡約樸素的款式,卻在瞬間緊緊地圈住了夏小冉的呼吸,擊潰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自持,她拼命捂住心口,那裡劇烈地疼著,那種痛已入了她的骨髓,如病入膏盲的垂死者,在掙扎也是徒勞。

我連戒指都買了,就是你上次在雜誌上看中的那一款,現在就等你點頭了。

只是她還沒機會點頭他就出事了,老天爺怎麼就那麼殘忍呢?

她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在臉上輕輕摩挲,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邵峰,原諒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

就算將來有一天他要恨她,她都無怨無悔,他指尖上的紅線,牽的終歸不是她。

今天過後,他們之間的一切終成為過去時。

不記得是誰說的,要想活下去,首先得學會的,是忘記。

報復

邵峰和夏小冉相識兩年,可即使拼命爭取,能獨處的時間也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在這個世間,萬變不離捨得二字,一切皆有舍才有得。

夏小冉毅然決然地跟邵家承諾會跟邵峰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終於換來調查組正視夏之年的案子,並表示接納夏之年提出的辯證,時隔多日後院長終於親自到醫院慰問他,還說校方絕對相信他的人品和師德云云,可外界依舊對夏之年的自我申辯存疑,反正只要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趙鴻毅一直不露面,這件事情就沒法得到完滿解決。

可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要找一個故意躲起來的人談何容易?夏小冉想盡辦法託人打聽也沒有任何訊息,趙鴻毅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她迫不得已再次打通了林進的電話,希望能再見傅希堯一面求他幫忙,這個時候她的臉面和自尊已經不值錢了。

林進一聲不吭地載夏小冉去了俱樂部,只說了一句“傅先生在裡面”就絕塵而去,留下夏小冉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門口,她沒有會員卡,根本進不到裡面去,林進的意思是讓她在這裡等?還是這根本就是傅希堯的意思?可不管是什麼意思,卑微無能如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吧。

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在俱樂部門口炫色迷幻的燈影下,各色男女曖昧輕笑地穿梭其中,毫不掩飾地上演夜的奢華。T恤牛仔褲打扮的夏小冉站在那裡本就突兀,偶爾遇上一兩個喝醉的公子富豪還要輕浮地調戲上兩句,更有甚者纏著她問一夜春宵的夜渡資多少的,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或者一走了之不再看這些人下流的嘴臉,可她不能,她得罪不起。

終於在月上中天的時候,門面經理現身領夏小冉進去,果然是有人授意的。他們上了二樓,然後穿過幽暗的迴廊來到其中一間貴賓包廂,經理畢恭畢敬地說:“小姐,請進。”

夏小冉沒有忘記曾經在這裡遭遇的羞恥和難堪,她深呼吸一口氣,繃著神經推開那道雕花大門。

包廂裡燈光昏暗,在座的人夏小冉大多認識,男女調笑聲混雜了菸草和紅酒的味道,滲入耳鼻間有些嗆人,桌上擺滿了酒瓶酒杯和時令水果,在離夏小冉最遠的那一桌還有各式的甜點,那裡只坐了一個人,傅希堯。

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眼睛微閉著,身邊還跪著一女伴給他按摩,彷彿是此間唯我獨尊的王者。

夏小冉緩緩垂下眼,打起精神說:“各位好。”

“喲,咱們的‘月光女神’終於出現了!讓大家等這麼久,果然是壓場子的好手啊!”方欣怡軟綿綿地偎依在宋慶國身上尖聲嬉笑,睨她的眼神半是輕佻半是諷刺。

一群人鬨笑,周躍民挑起眉問:“‘月光女神’?什麼意思?”

王嵐搖晃著酒杯,看著夏小冉故作鎮定的模樣嗤的一笑:“我這個小師妹在入校那年的校慶,僅以一曲《月光奏鳴曲》就讓不少男同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當然不愧女神稱號了。”

宋慶國冷哼了一聲:“什麼女神不女神的,脫了衣服還不是女人一個!還真蹬鼻子上臉以為自己是天仙了?”說著手還不安分地捏了方欣怡的酥胸一把,表情輕蔑至極,看樣子還對夏小冉三番兩次拒絕他而心懷怨憤。

周躍民擰了擰眉,這個宋慶國總是這般口沒遮攔,要不是看在他是邵峰表弟的份上他理都不會理他,斜眼看了下傅希堯,他似乎睡著了,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周躍民抿抿唇,真不知今天演的是哪一齣,只好默聲喝悶酒,連女伴跟他調情都覺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