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似乎沒注意到陰影中的男人,一邊洗手一邊說道:“為了雨傘和一套戶外餐具討價還價了兩個小時,結果還沒談成。藥店裡全是人,他們說流感的季節到了,但是我從不記得有見過這麼多人生病,都怪這該死的天氣。。。。。。今天真是個壞日子。”
“不錯。”男子發話了,聲音穩健得就像教堂裡的洪鐘。
女人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她家裡的沙發上,渾身似乎包裹在某種古老的甲冑裡,窗外蒼白的電閃將鎧甲照得褶褶生輝。但他的頭部完美地遁藏在光的死角里,只隱約似乎能看到古代將士戴著的那種頭盔的輪廓。
女人驚惶了起來,一手撐在洗手檯上問:“你。。。。。。你是誰?在我家裡做什麼?我的丈夫呢?”
男人身子稍稍向前湊了湊,她現在能看清這個男人滿是鬍子的臉龐了,還有他手裡高腳杯中斟滿的紅酒。
“你的名字。。。。。。是彌裡娜·布萊克嗎?”男人用輕緩卻如不可抗拒的命令般的聲音問道。
“不管你是什麼人。。。。。。”女人儘量剋制著自己的雙腿軟倒的衝動,大聲道,“拿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然後馬上給我離開!”
“你是彌裡娜·布萊克嗎?”
男人依舊這麼問,對她的話語置若罔聞。
“求你了,我的丈夫呢?”女人慌張地張望起來,“托馬斯!?”
男人輕蔑地笑了。他亮出了另一隻手,戴著墨綠手套的指尖立著一把銀色的匕首,尖端朝下地站在他的指尖上,如戲法師的雜技一樣穩穩地立在了那根指頭上。銀色的閃電從窗邊劃拉下來,將刀身得寒冷如雪。
“托馬斯!?”女人最後一次絕望地大叫。
“嗖”。
空氣被刀尖割裂,匕首化作一抹銀白色的閃電一竄而出,哪怕職業運動員以全力拋射出一枚匕首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速度,更不提作為匕首它本來就質地不均勻,絕非是你能想到的最好暗器。但這個男人偏偏就這麼輕描淡寫地一彈手指,指尖只是隨意地一動,另一手的紅酒還穩穩地端在手中,杯中的液麵甚至沒有過激的擺動。
無聲無息地,匕首插入了女人的心臟。她撲倒在自家的地板上,鮮血很快浸透了衣襟,和滿身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穿著緊身黑衣、整張臉彷彿戴著鐵箍的長髮女人鬼魅般地走了出來。她如此自然地走到了屍體的邊上,就好像她原本就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但剛剛房間裡卻分明只有兩個人。
黑衣女人蹲下身,確認屍體後,用冰冷的聲音道:“不是她,坎託。她不是那個人。”
坎託輕笑:“說實話,她走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但是我們總得確認一下,不是嗎?”
他晃了晃那一杯紅酒。
“要來一杯嗎?”
黑衣女人哼了一聲。
“即便是有任務在身,我也絕不會屈尊品嚐這個卑劣世上的任何東西。”
“你在這裡待的時間絕對沒有我那麼長,拉寶娜。這是你在這個世上所能夠找到最複雜的萬能藥之一。”坎託又呷了一口紅酒,享受般地閉上了眼睛,如同坐擁一切的一位君王,“就像我說的,地球上有一些東西是值得享受的。要及時行樂。”
黑髮女人不語,並沒有反駁。窗外大雨依然瓢潑,狂風如同利爪狠狠拍擊在窗戶上,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直到坎託將高腳杯中最後一滴紅酒也喝乾,滿意地放下了杯子。
他伸出了手。
“過來,母盒。”
匕首從地上的屍體中倏地彈出,聽話地飛回到了坎託的手心。他把玩了兩圈匕首,銀光飛舞,鮮血飛濺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帶我們去下一站吧。”
“遵命,坎託。”匕首竟像活物般發出了聲音,頓了頓後,又補充,“為了達克賽德。”
坎託哈哈一笑。
“當然,為了達克賽德。”
小小的廚房裡爆出了一陣轟鳴,亮金色的電光將空間撕開,露出了爆音通道的漩渦。一陣耀眼的光芒從窗戶中透射到了外面積水成河的馬路上,兩個來自天啟的入侵者隨著光芒消失。
雨依舊下著,女人的屍體漸趨冰涼。高腳酒杯“啪嗒”一聲從桌沿掉落在地板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女人的皮包中的東西同樣散落了一地,黑色的手機外殼上印著“彌裡娜·布萊克”的字樣,那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