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房間可以收租五千塊,我一個月的收入就有三萬塊,夠了,重點是我什麼事也不想做,至多偶而幫房客修修水管、換換燈管。
但很不幸,不知道是這間老宅外表太過老舊,還是大家都有房子住還是怎麼的,我到處張貼租屋傳單後都沒有迴音,花錢夾報登廣告也沒人理睬,失望之餘,我只好嘗試降低登在廣告上的租金,從五千降到四千,再從四千降到三千五,卻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上門。
當這棟老房子是鬼屋嗎?
我嘆氣,也許世道真的不好,也許景氣真的不佳。所以我決定將租金壓到三千元的賤價,但這些貪小便宜的房客得貢獻點自己的人生作為代價。
針孔攝影機花了我不少錢,走廊上、電梯中、每個房間裡都有。
我將針孔攝影機的線路接到我房間裡的電視上,電視正對著我的床,我打算將每個房客私底下的個人表演當作是睡前的電視節目,當作是租金的一部份。
如果問我有沒有罪惡感,我必須承認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我的靈感來自於我的大伯父,我在接收這棟老房子時,發現以前幫行動不便的大伯父打理家裡的菲傭房裡,有一個隱藏式攝影機就嵌在牆上,而訊號線路接到大伯父浴缸上方的小電視。我想這或多或少都牽涉到基因遺傳吧,大伯父這種娛樂很吸引我,罪惡感也就稀釋在家族遺傳的病徵裡。
於是我將新的廣告單貼在電線杆上,等待面試適合的房客進來。
前來面試的人果然不少,我一個一個仔細考慮、秤量他們人生的有趣程度,以及可能存在的表演天分,我帶著每個人進房間解說住在這裡的規矩,聽他們的談吐和一些不自覺的小動作。
我淘汰了一個職業妓女。她越想隱藏脂粉味,就越騙不了我。我並不希望窺視到機械化、太過皮毛的肉體交纏,用錢就可以交易到的性就應該用錢交易,因為它的價值就僅僅於此,而不是在牆上挖個孔。說穿了,我可以從鹼溼片裡取得更高的娛樂,甚至可以自己去嫖。
我也淘汰了幾個帶著厚重眼鏡的大學生,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了我最討厭的味道,我根本不會好奇這些表面上十足用功、將來準備擔當國家棟梁的孩子,私底下有什麼不欲人知醜惡的一面。因為我清楚知道,他們是徹頭徹尾的無趣,我可不想浪費六分之一的機會、冒險去打破自己對他們的既定認識。
一臉毒蟲樣的人也不行,他們遲早惹出事來,毒癮發作死在我家床上的話,只會讓房子更難租出去。警察要是來搜毒品或是什麼的,說不定會發現針孔攝影機的存在,我一定會被告到牢裡。而且,這些毒蟲會讓其它房客感到不安,我可不希望影響到其它人的表演。
我最先錄取的表演家,是帶著一個六歲女孩的單親爸爸,王先生,他跟他女兒住在二樓,多半是因為我的基因裡也有一些戀童的潛在遺傳吧,另一方面也是同情心使然,加上王先生願意一次就付清半年的房租有關。
陳小姐是我第二個錄取的房客,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上班族,我第一眼就決定錄取她了,因為她長得很漂亮,身材前凸後翹,光是跟她說話就足夠教我血脈賁張。我希望她能多帶男友回家過夜。她選了二樓王先生的對面,說是不想爬樓梯,靠近一樓的廚房也近。
老張的談吐很風趣,所以我錄取了他,他是個四十歲的單身漢,離過兩次婚,現在在附近的國小當體育老師,我跟他說話挺投緣,面試當天還讓他請了一頓飯。我實在想知道他的另一面。老張住在三樓,就在陳小姐的樓上。
住在老張對面的,是兩個男同性戀。他們一起來面試,也不避諱他們的性向,大概是怕就算騙我錄取了他們,以後我還是會大發雷霆趕他們出去吧,索性把話說清楚。我沒有這方面的歧視,而且還很好奇同性戀的日常相處,我以前看過幾支同性戀色情片,但裡面幾乎都沒有劇情,只有兩隻大炮彼此轟來轟去,我實在沒有興趣。他們也許能拓展我的視野。
四樓,我的正腳底下,住了一個輕輕的美女。為什麼用輕輕的兩字來形容她呢?因為她說話輕輕的,腳步也輕輕的,連笑起來也輕輕的,給我一種很淡的感覺,好象這個女孩子是白開水做的。她來面試那天我就覺得這女孩子很素,臉上脂粉不施,面板白皙到連靜脈都看得見。我對她頗有好感,就這麼讓她住了進來。
輕輕美女的對面住的是附近大學的男學生,大二了,叫柏彥,唸的是企業管理。我瞧他不是什麼正經的學生,瘋瘋癲癲的,面試當天還戴著耳機用rap自侮介紹,穿著鬆鬆垮垮的褲子一直晃個沒完,是個將來會拖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