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素青交手何止一次,當是最瞭解她無疑。
可他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她。就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樣,整個人的行為模式與之從前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像今日之事,你不覺著有些奇怪?”方笑語冷笑道:“雖然掌家之權已經被我收回。也叫蘇紅綢幫著管束府中大小事宜,可是李素青從前在府裡安插的棋子我並沒有盡數拔除,還刻意給她留了不少。”
說著。方笑語繼續說道:“以她在府中的安排,畢竟那麼多年了,整個安王府的後院都是她在一手把持,就算如今她不得不交出掌家之權,可又怎會一點後路都不留下?”
“就拿今日之事來說,若論嫉妒,她敵視蘇紅綢也無可厚非。畢竟蘇紅綢來了王府之後可是從她手中奪走了父王的寵愛。可是,她會去主動與蘇紅綢衝突一事卻實在是敗筆,就算她打了蘇紅綢。也完全可以找個沒人的時候,偏偏會被剛好回來的父王撞個正著?”
方笑語嗤之以鼻,這種電視劇般出現的標準劇情實在是太假了些。
“不錯,父王若是恰巧回來。恰巧去了蘇紅綢的院子。又怎會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能恰好被他看到李素青動手的一幕?”葉西辭同意方笑語的說法。
“且就憑那些她安插在府中的人,父王回府,若是有人提前告知,她就不會在那種時候動手被撞個正著。這給我一種感覺,李素青似乎是故意這樣做,故意被撞見的,或者不如說。她是自己上趕著往槍口上撞的。”方笑語萬分不解,皺眉自語:“這樣做對她來說究竟有什麼好處?除了會讓父王更加厭惡她之外。她簡直就是在給蘇紅綢親手送上陷害她的機會。”
“他此刻正在被罰跪祠堂,懲罰雖不重,可這卻會讓她在父王心中留下更加惡劣的印象……”葉西辭不知為何,突然心生警兆一般的突然一凜,心中不安如潮水般散開,流入四肢百骸,讓他臉色不由變了幾變,最終才歸於平靜。
而方笑語正低著頭思考李素青這奇怪的行為模式,並沒有發覺葉西辭的異常,反而道:“你說李素青重重的異常,是否與葉書成有關?”
葉西辭手掌突然一握,隨即鬆開。
“只是,除了被罰跪祠堂,她們還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方笑語百思不得其解。
府裡的祠堂不過是私設的小祠堂。因為安王是王爺,正兒八經的皇家之人,所以祖祠都是建在皇陵附近的,每到大節大日才會開祠堂祭祖。而平日裡若是要祭拜祖宗,那些分出去開府的王爺皇子什麼的,大多都會在府中設立小祠堂,除了供奉先祖之外,家中的正妃側妃,還有兒子女兒什麼的,若是身死,靈位都會進入祠堂接受供奉。
就比如安王妃,她是安王八抬大轎迎娶回來的正妻,就算安王再不喜歡她,再怎麼折磨她,名分上的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容不得安王反駁。所以她死後必然會被供奉進祠堂,每到大日子祭拜先祖之時,無論是李素青還是葉西乾葉詩蘭,進了祠堂,也得恭恭敬敬衝著安王妃的牌位行一大禮,叫聲姐姐和母親。儘管他們心中再是不願。
“她的舉動雖怪異,可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什麼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來之則就安之,且看她今後要如何便是。你進宮也累了,今日的那些宴請我也都替你推了,好生歇一歇,睡一覺,有什麼事醒來再說。”葉西辭看到了方笑語臉上的疲憊,於是將方笑語扶到床邊,勸道。
他知道這幾日方笑語都在忙著應酬各種宴請,也知道方笑語原是不愛做這些事的,若非是為了為太子拉攏這些朝臣,她本不必這樣辛苦。
而她之所以如此幫助太子,還不是為了他?
方笑語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那裡有些發疼,連帶著眼珠子都有些痠疼,倒也不推辭,點點頭道:“也好,是有些累了。我先睡一會兒,若是你有閒暇,去叫墨痕查查,最近皇上對待周貴妃的態度如何?”
“我知道了,你安心睡一覺,有什麼事起來了再說,別累壞了。”葉西辭將方笑語扶上床,幫她蓋好被子,一直等著她睡著了,這才一臉陰霾的離開。
方笑語的話他沒有忘記,所以一出了門就吩咐墨痕去查皇帝近來對後宮嬪妃的態度。不僅僅是周貴妃,就連其他妃嬪他也一併要求查了。
墨痕看出了世子似乎不怎麼高興,卻不會多問什麼,便領命而去。而葉西辭卻快步走向祠堂,在門外看了好一會兒,見李素青在祠堂之中來回走動,卻並未跪拜先祖思過,臉上的神情又陰鬱了幾分。
李素青在,他不能進去,只得一直等在不遠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