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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看他剛才在接位前演示的劍法,恐怕一年後就差不多能和我在伯仲之間了。”旁邊,一襲白麻長衫的同伴輕聲回答,同時拉了拉袖口,遮住了裡面緋紅色的女裝。

“不盡然。”有些病弱的年輕公子笑了笑,眼睛裡有冷冷的光芒,“他成長的太順利了,所以心裡一定有個地方是薄弱的。不象你我,經歷過太多的苦難……我和你打個賭吧,阿靖——看我在三個月內讓他乖乖地成為聽雪樓的屬下。”他好看的眼睛裡閃耀著冰冷而漠然的光,似乎不經意地看著眾人簇擁中的武當新掌門。

阿靖淡淡地笑了笑:“雖然你在他身邊安插了樓中的內應,但是麥任俠心高氣傲,要殺他容易,可是要他俯首稱臣,恐怕未必能成功吧?”

“那麼,我們打賭嗎?”聽雪樓主微笑。

“不。”出乎意料地,緋衣女子拒絕了,“因為,你既然這麼說了,就已經有絕對的把握。”

………

此刻,在這昏暗密閉的墓室裡,整整九天粒米未進的麥任俠只是如同垂死的野獸般在角落裡喘息。幻覺……那由於極度飢餓困頓而產生的幻覺讓他又看見了那個人——那個將他騙進墓室、活生生將他反鎖在裡面的二師弟……好恨,他好恨!

恍惚中,看見二師弟張佩寧向他走了過來,帶著獰笑。他大怒,不顧一切地舉劍刺過去,然,沒有用……師弟忽然就到了他身邊,仍然獰笑地看他。

笑什麼?不準笑!不準!

他忽然張口,對著近在咫尺的那獰笑的臉一口咬了下去!

好腥……好熱的血啊……讓他已經紙一般薄的胃異常地興奮起來,他用力地舔著、吸著……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傳來劇烈的刺痛——劇烈得足以讓半死的他也暫時恢復了一點清醒。

抬手一摸,臉上、手上到處是溫熱的血……他居然在昏迷中因為飢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血,血……餓,好餓!他要吃的!

然,他知道自己是沒有救了的——這裡是武當山歷代掌門的墓室,為了完好地儲存各位掌門的遺體,石門一旦關閉,是人力永遠無法從內部開啟的。平日絕少有人來這裡,他又經常出門遠遊,所以,即使幾個月沒見他,弟子和門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他在昏暗中到處摸索著,用嘴舔著石壁上滲出的水滴,緩解著胃裡極度的痛苦——和著血的水流在舌上,更加刺激起他無限的慾望。

他近乎痴迷地啃著一切所能碰上的東西,然,一路咬過去,什麼都不能吃……

木頭,岩石……墓室裡,就只有這兩件東西。

果然只是死人呆的地方啊——他絕望得發狂起來,拔出七星劍四處無力地砍殺——這裡是死人才呆的地方!而他才二十七歲!

死人……他的手驀然頓住了。

奇異而熱切的目光,停在了那一具具堅實的楠木棺材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喉嚨裡呻吟出了不知是痛苦還是喜悅的聲音,他用盡所有餘力舉起了劍,然後讓它順著慣性落下——楠木在吹毛斷髮寶劍下如豆腐般剖開……

幸虧……幸虧有七星劍呢……

………

“哎呀,說起來大師兄還真的是遊俠心性——都到師傅的忌日了,還不回山,看來少不得要我這個二師哥帶大家來祭掃了。”

一個月以後,石墓的門忽然洞開,一群弟子擁著二師弟走入,而門開啟後,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棺蓋上那柄斜插的七星劍——鞘上的七顆紅寶石如同要滴出血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墓裡一片狼籍的血腥景象——所有的棺木都被劈開了,屍體的殘肢凌亂地鋪了一地,那個正野獸般貪婪地啃著某隻腐爛的人手的,居然、居然是——

……

“你又贏了。”在夕陽映照下的白色小樓裡,帶著面紗的女子微微嘆息著,對旁邊一個披著貂裘執著金盃的青年道,“果然,人和獸其實沒有多少區別。”

“阿靖……”青年沒有接著她的話題,只是微閉著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問,“高歡如今把他訓練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他已經從內心裡完全被摧毀了——再給他套上籠頭他就會毫不反抗地跟我們走……”阿靖頷首,沉吟著,“麥任俠本來的武功實在是不錯,一旦訓練成了殺手、吹花小築的實力將大大提高。”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人才,我早叫張佩寧殺了他了……何必那麼費事地把他關在那種地方折磨他。”蕭憶情啜了口酒,神色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