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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九月六日凌晨,陸燦率軍突然出現在襄陽城外,昨夜斥候回報,陸燦仍在攻谷城,長孫冀未料陸燦回師,因為襄陽守軍無力出城作戰,因此並未提防,更何況其時已經是黎明,正是楚軍沉睡未醒之時,陸燦率軍馬踏雍營,長孫冀倉卒之間遭遇大敗,整軍不及,幸而雍軍精銳,大半逃生。陸燦重入襄陽,破去雍軍重圍。再度遣使往江陵、江夏調派援軍。

在陸燦在谷城、襄陽揮軍苦戰之時,建業卻已經一片混亂,九月一日,容淵的彈劾表章到了建業,尚維鈞方知陸燦出兵之事,震怒之下召集心腹議事,如今國主親政,雖然朝政仍在尚維鈞掌握之中,但是畢竟名義上多了一個國主,而且尚維鈞雖然貪權,卻沒有謀反之意,對自己的親外孫更是隻有維護逢迎之心。而陸燦,手中兵權越來越強,在隆盛八年,更是藉著禦敵之名,分去江淮荊襄四品以下官員的黜陟之權,尚維鈞早已是對其戒懼不安。在尚維鈞來說,有幾十萬大軍守江淮,又有長江天險,十餘年來重新經營的江南防線固若金湯,縱然沒有了陸燦,只要放棄一些戰事頻繁的無用城池,穩守重鎮,即使雍軍大舉南征,也不可能再渡長江。反而是陸燦,擁兵自重,在國中又是深得軍民之心,一旦他起了反意,便是滅頂之災。本來在趙隴親政之後,尚維鈞就有意藉著國主名義,緩緩收回陸燦軍權,想不到陸燦依然故我,又像從前一樣不告而戰,尚維鈞心中下了決心,若是陸燦取下襄陽,大敗雍軍,也要將其招回建業,以封賞之名留住他。商議了一夜,設下如何誘騙陸燦迴轉建業的計策之後,尚維鈞便令司徒蔡楷為欽使,至江夏迎候陸燦,一旦陸燦得勝之後,便招陸燦回京受封賞。蔡楷乃是新王后之父,堂堂的國丈,又是朝中重臣,聲名赫赫,素以名儒聞世,蔡後得力,陸燦也有功勞,蔡楷前去相召,必然不會讓陸燦生出疑心。

誰知不過數日,傳來楚軍被困襄陽,陸燦卻猛攻谷城以及江哲正在城中的訊息,更有陸燦召集援軍的命令,尚維鈞雖然擔心陸燦戰敗,損傷南楚元氣,卻也欣慰陸燦能夠大義滅親,甚至親自傳書令容淵救援襄陽。容淵以重病不能領軍推辭,再度上書,稱陸燦擁兵自重,無視朝廷,為己身功業,不惜將士性命。

九月六日起,江南流言四起,皆說陸燦孤軍守襄陽,不退也不進,是因為陸燦有意割據江淮稱王,又指陸燦不破谷城,是因為不願得罪大雍皇室,因為一旦陸燦自立,則江淮兩面受敵,所以暗中向楚國侯江哲屈膝,表示和解之意,破長孫冀,取襄陽,不過是掩人耳目,否則為何雍軍遲遲不再攻打襄陽呢?

九月十二日,儀凰堂首座紀霞向尚維鈞呈上得自民間的一首短歌,“鷲翎金僕姑,燕尾繡蝥弧。陸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注1)

尚維鈞一見便覺心如寒冰,詩中所指陸王,除了陸燦還能是何人,以軍功揚威,一呼百諾,一令既下,千營一呼,除了陸燦還有何人,細察詩中之意,陸燦竟有稱王之意。他猶自擔心紀霞有心構陷,又令親信暗訪,卻發覺數日之間,無論是江淮、荊襄,還是吳越,長江南北盡是歌聲,就是三歲小兒,也在呀呀學語,唱著“陸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尚維鈞也是通曉經史之人,自然知道什麼是讖謠,如果不是陸燦有意謀反,怎會傳出這樣的反詩,若非是陸燦這樣的地位權勢,如何能令一首歌謠數日之間傳遍江水。

疑念既起,尚維鈞心中憂急萬分。恰在這時,尚維鈞之子尚承業進言道:“陸燦擁甲兵,據重鎮,往往不請命而自出兵,雖然功高,卻非是純臣,姑且不論他有反意的訊息是真是假,朝野民心,知有陸燦,不知有國主,更不用說父親了。若是陸燦振臂一呼,恐怕江南立刻便會易幟,到時候,不止王上身亡國滅,我們尚氏也會煙消雲散。若是襄陽之戰,陸燦大勝而歸,朝廷必然要重重封賞,據聞軍中已有怨言,萬不能像前幾次那樣敷衍過去,可是此人已經位極人臣,身為南楚大將軍,總督江南軍事,爵封一等公爵,若是再要加封,就只能封王了。異姓為王,這是謀反的前兆,縱然陸燦現在沒有反意,天長日久,也難免不會被部將脅裹稱王。為父親計,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除去陸燦和其心腹之後,再安撫他手下的將士,這些將士的親眷都在江右,而且群龍無首,如何反叛,到時候從軍中選一二和陸燦有嫌隙的宿將,讓他們安分守己的防守雍軍即可,父親想必也沒有中原之望,何何必定要倚重那陸燦呢?”

尚維鈞雖然心許,但是依然猶豫不決,正在這時,前方軍報再度傳來,陸燦放棄唾手可得的谷城,回師襄陽,大敗長孫冀,回書求援。尚維鈞聽到這樣的訊息,卻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