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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通醫術,怎會看不出來,又怎會讓自己的弟子苦恨如此。但是他只是暗暗記在心中,笑道:“好了,凌端不要亂說話了,霍琮帶路吧,隨雲想必還在等我呢。”

霍琮引著兩人走向縣衙,縣衙這時已經是楚國侯江哲的官邸,戒備森嚴,四周守衛的皆是身著黑衣黑甲的虎賁衛,三人剛走入縣衙之門,凌端目光閃動,打量著周圍地勢,這卻是他的習慣,誰知目光一閃,卻看到了一個黑衣大漢立在階下,凌端霎時間目瞪口呆,幾步奔到那大漢身前,結結巴巴地道:“李虎,你怎麼還活著?你怎麼成了虎賁衛?”

那大漢神色迷糊地摸了摸腦袋,道:“凌小子,是你啊,怎麼你不知道我還活著麼?”

凌端氣得大罵道:“我怎麼知道你還活著,當初你被莊大人帶走,不是說已經被滅口了麼,怎麼現在你還活得好好的,既然活著,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給我傳個訊息,難道患難之情你就一點沒有放在心上。”罵到後來,凌端已經是怒火叢生,方才見到故人的狂喜也消退了幾分。

李虎眼中閃過迷惑,道:“什麼滅口啊,當初我和那些兄弟都被押到了別處,做了一年多苦役就被放出去了,兄弟們多半都領了銀錢回鄉了,我也沒有地方可去,正不知道怎麼營生才好,誰知道呼延統領來問我要不要去長安,我想著石將軍也沒了,就跟著統領進京了,先是在虎翼營中待了幾年,呼延大人經常來指點我武藝,四年皇上親臨營中大比,選拔虎賁衛,我本來差了些落選,但是皇上聽說我就是一槊把江侯打下水的李虎,就把我選入虎賁衛了。三年前又被派來保護江侯。不過,我聽說你跟著秋四公子去了東海靜海山莊,託人給你寫過信,你沒有收到麼?”

凌端看著李虎迷茫的神情,知道這傻大個心中懵懂,對當日之事糊里糊塗,這些年來竟是隻有自己時刻忍受著仇恨折磨,舉目四顧,秋玉飛和霍琮早已不見身影,就是旁邊的虎賁衛也都避開了,多年的恨意猛然落到了空處,他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茫然,喃喃問道:“你託什麼人送的信啊?”

李虎搔首道:“我不知道靜海山莊在什麼地方,就請呼延統領幫忙,轉託侯爺給你傳個訊息,心想你什麼時候來長安,可以來找我喝酒。”

凌端哭笑不得,這下他可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但是想到故友竟然健在,心中的歡喜混合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忍不住淚下如雨。李虎看著昔日患難好友這般模樣,只急得手足無措,在凌端身邊直轉圈子。

秋玉飛在小順子引領之下走入內堂,只見江哲負手立在堂前,背影有幾分蕭瑟。秋玉飛嘆道:“莫非隨雲在記恨那一箭麼?”

我也沒有回頭,道:“兩國交戰,豈有恩義可言,更何況我不過是叛國負恩之人,他如此相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當初我在陸府為西席,心懷喪父之痛,雖然是因為他不愛讀書,所以立下各行其是的約定,可是實際上也是因為當時跟本沒有心情教他讀書,若不是他赤心相待,我也不能那麼快就振作起來。而且我雖然腹中頗有才學,但是畢竟年輕識淺,教他讀書之時多有疏漏,若不是他和我針鋒相對,辯論探討,我也沒有今日的成就。陸府五年,我是舉目無親,他雖是侯府世子,陸侯練兵,常年不在府中,他又是幼年喪母,諾大的陸府,不過是我們兩人相依為命,與其說是師生,倒不如說是朋友手足。雖然他少年性情,常常與我玩笑胡鬧,可是卻是真心將我當成親人,我愛讀孤本奇書,他便替我搜求,我貪看江上雪景受了風寒,他親自侍奉湯藥,當初我有意離開南楚之前,便是最放心不下這個親如手足的弟子。可是如今卻偏要親自設計讓他落入陷阱,別說他射我一箭以示恩斷義絕,就是他真的要殺我,我也無法怪他,若非是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縱然眼看戰火再連綿三十載,也不會插手此戰。”

秋玉飛覺出江哲語氣蒼涼,便故意調侃道:“隨雲或許不恨陸燦絕情,只是若說不怪他我可不信,凌端不過是當年挾持人質救了我師兄一次,你便故意瞞了他十年,讓他終日懷恨不休,思念亡友,若非這次你有求於我,怕他從中作梗,恐怕還不會讓他知曉真相吧。”

我聞言不由一笑,回頭道:“江某記仇量窄你也不是今日才知的了,何必取笑我呢?”

秋玉飛見江哲露出歡顏,心中一寬,舉目望去,數年不見,只覺得江哲兩鬢星霜更多了幾分,灰髮也淺了幾分,不由嘆道:“聽說隨雲這幾年浪跡山水之間,對於軍務都不甚留心,我還以為隨雲必定神采奕奕,怎麼如今看來卻是憔悴了許多?”

我輕輕一嘆,道:“歲月匆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