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突然明白過來,陸燦真的死了,死在我的手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憑空襲來,只覺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已經吐在了小順子的衣袖之上,素衫鮮血,越發刺眼,抬頭望見小順子憂懼的目光,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向下栽倒,只覺得有人扶住我,在我耳邊呼喊,我卻什麼都不想聽,只是任憑淚水滑落,意識也漸漸沉入黑暗。
眾人的驚呼聲中,李駿已經衝到了江哲身邊,只見江哲已經昏迷過去,蒼白的面容上一絲血色也無,緊閉的雙眼卻是淚水直流,那淚水竟是淡淡的紅色,李駿驚叫道:“先生怎樣了?”
這幾日一直臉色沉鬱的小順子卻長出了一口氣,道:“好了,好了,總算是哭出來了,這下可以放心了,殿下,立刻將公子送回楚州,召軍醫診治。”心中卻是一陣後怕,想到江哲得聞凶訊之後不正常的冷靜,他便擔心江哲悲痛過甚,雖然之後江哲似乎頭腦清醒得很,可是小順子卻從蛛絲馬跡中覺察出異常,為了讓江哲將心傷釋放出來,才不顧一切縱容江哲去廣陵拜祭,終於令江哲清醒過來,縱然為此傷病,卻也不妨了。
霍琮愣在那裡,看見小順子欣慰的神色,歡喜和悲傷兩種情緒同時襲來,一時不覺涕淚交流,連忙用袍袖胡亂擦拭,跟著眾人的腳步匆匆向楚州而去。
第六部 天長地久 第四十一章 行路難
手機電子書·.2009w. 更新時間:2006…8…8 12:45:00 本章字數:19696
公雖歿,餘威尤在,於百姓亦有遺恩。
初,公自襄陽南返,隨公歸者,不絕如流,公於途中奏以長沙閒田處之,未果,公以謀逆罪死於囹圄,尚相以安陸、雲夢荒地處之,又疑中有細作,拘束甚嚴,民皆苦,泣曰:“不若死於軍法。”
尚相聞之怒,陰令心腹屠戮之,有公舊部暗告眾人,曰:“大將軍救諸人,今尚相欲殺無辜,我不能忍,請即行。”民皆泣號,不知所為,其人乃以公書信令牌授之,令眾人乘夜返襄陽,奉令者聞之,追殺不捨,道路諸將,皆公舊部,見令牌皆釋之,民得返襄陽者十之八九。至襄陽,民皆泣告城下,願受軍法,雍將長孫冀不忍,猶豫未決,民以公書信呈上,長孫冀覽信而嘆,請旨皆赦之。至今襄陽之民,皆奉公之靈位。
——《南朝楚史·;忠武公傳
“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嘆復坐愁。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注1)”
山路崎嶇,蜿蜒難上,一箇中年美婦帶著兩個女劍士攀山而上,聽到迤邐傳來的悲歌,這中年美婦面上先是露出一絲嘲諷,但是繼而神色變得愴然,耳中聽到水聲潺潺,便加快了腳步。繞過一道絕壁,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半山處卻有一塊半畝方坪,右側峭壁林立,削若筆管,左側絕壁之間,一線飛瀑若斷若續,便如玉帶流碧,瀑下亂石嶙峋之間卻是一方深潭,流瀑濺在碧潭中心潤白如玉的一方巨石上,陽光對映下宛如珠玉。一個青衣男子坐在潭邊青石上,脫了鞋襪,雙足浸在潭中,似乎全不覺得冬日積雪匯成的潭水的刺骨寒意。中年美婦望見了男子身邊連鞘的佩劍一眼,冷笑道:“韋膺你可後悔當日定要依附陸燦,和我們作對的決定?”
韋膺也不回頭,淡淡道:“這世間可以後悔的事情太多了,我若要後悔這件事,還不如後悔獵宮之事,這些日子,你們的損失可是比我慘重,我雖然沒有了靠山,可是你們卻損失了中堅力量,莫非你不後悔麼,貴妃娘娘?”
那女子面上露出濃厚的戾氣,原本美豔的容貌幾乎也變得扭曲了,良久,她才平靜下來,冷冷道:“不要這樣叫我,什麼貴妃,什麼娘娘,我不過是師姐的棋子罷了,竇皇后、長孫貴妃、顏貴妃才是李援的賢妻愛妾,我紀霞又算什麼?不過這個身份也有好處,否則憑著尚維鈞權傾江南的勢力,又怎會入了我的羅網呢?這一次我們的損失的確很重,蕭蘭、鳳非非和謝曉彤都死了,非非和曉彤也還罷了,她們除了有一身劍術之外,平素行事束手束腳,蕭蘭卻是可惜了,月影軒一直是交給她打理的,她這一死,我便失去了助力,這倒是頭痛的很。”
韋膺冷冷道:“如今鳳舞堂、儀凰堂已經只剩下你和燕無雙兩個首座,實力空虛,所以你才會說服門主,和辰堂和好如初,甚至不計較我襄助大將軍之事?”
紀霞揚眉道:“正是,我不僅希望與你合作,還希望你助我奪權,燕無雙為了挽回面子,親自刺殺石觀,如今重傷臥病,凌羽一向不理事,若是你我合作,就是得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