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悶悶地道:“隨雲,你是什麼意思,東海已經宣佈中立,而且還送了一批糧食軍械給北漢,我可不信這是姜家的意思,你在東海數年,別告訴我仍然不能控制那裡的局勢。”
我微微一笑道:“這是什麼話,哲在東海養病隱居,怎會想著去控制東海姜氏呢,姜氏和大雍皇室是姻親,小侯爺又受了陛下和王爺的大恩,如何勸服他們歸順不是你們的事情麼,而且數月前姜氏不就再和朝廷商量招撫事宜麼?”
齊王道:“好給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東海歸順大雍是大勢所趨,也無人可以改變,只是這次為什麼會突然中立,還支援北漢和我們作對,別告訴我是你暗中算計,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本王可不替你說情。”
我漫聲道:“好啊,到時候就讓皇上治我的罪好了,最好去了我的爵位,我帶著長樂回東海隱居,你說隨著海氏的船去海外看看好不好?”
齊王啼笑皆非地道:“好了,你就彆氣我了,是不是你和皇上有了什麼共識,我總要給下面的將領交代清楚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什麼時候王爺需要向下面的將領交代了?我可以說給王爺知道,不過下面的將領還是暫時不要知道的好。”
齊王過來的時候,我們兩人身邊的侍衛都散了開去,將周圍護住,不讓我們的談話外洩。我也就沒有顧忌地道:“現在東川慶王有了反意,南楚雖然被安撫下去,可是還要擔心他們的反覆,若是東海現在歸順大雍,南楚、東川迫於壓力,一定不顧一切向大雍挑戰,現在東海表示中立,而且支援北漢糧草,不論天下人做何想法,都會暫時鬆口氣,甚至認為大雍會陷入和北漢的苦戰中,能夠拖延一下南楚和東川的動作,這是第一個好處。另外,大戰一起,我們就可以截斷東海和北漢的通路,所以北漢還是會陷入錢糧不足的困境,而且,我們這次作戰可不是準備長期圍困的,北漢錢糧充裕與否並不重要。這件事情我已經託長樂向皇上陳詞,等到北漢滅亡之後,東海再歸順不是錦上添花麼?再說未慮勝先慮敗,若是這次進攻不順利,東海還可以繼續中立,維持和北漢的關係麼。”
停頓了一下,我淡淡道:“再說,這樣做,我還可以趁機留下秋玉飛在東海,我不想他死在戰場上,他的琴藝舉世無雙,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沁州。”
齊王古怪的看了江哲一眼,道:“本王可不信你會因為私情作出這樣的決定,說罷,你這次準備如何利用秋玉飛,上次用他施展反間計還不夠麼?”
我有些惱羞成怒,瞪了齊王一眼,道:“你急什麼,等到了最後關節你自然知道了。”這人總是揭穿我的險惡心思。不過我也不由汗然,比起秋玉飛來說,雖然他對我存了殺機,可是他確實真誠的多。轉念一想,我也不過是在保住他的性命的時候,讓他替我作些事情麼,否則他一個魔門弟子,我怎麼冠冕堂皇的保下他呢?
齊王倒也知趣,見我氣惱,便岔開話題道:“隨雲,對於這次出兵沁州,你可有什麼計策麼?”
我懶洋洋地道:“出兵的日子早就定了,殿下準備這次怎麼做?”
這可說到了齊王的癢處,他興奮地道:“走,到你帳內去說。”說罷大步流星地走入我的營帳,我也跟了進去,親自取出一張地圖放到案上。
齊王指著地圖道:“我已經讓荊遲帶五萬人提前出發,從鎮州經太行白陘攻壺關,我自帶大軍十五萬北上,輜重隨後軍走沁水,兩路夾攻,在沁州合兵,你看如何?”
我心中已經有了定計,道:“殿下帶十萬人足矣,留下五萬人在澤州,而且要多張旗幟,做出十五萬大軍的樣子,另外沿途請殿下派出斥候和諜探,截殺北漢軍斥候諜探,絕對不能讓他們穿過大軍防線。”
齊王眼中閃過寒芒,道:“隨雲,皇上和你可是有了什麼計策麼?”
我微微一笑,低聲指著地圖將自己的全盤計劃說了出來,齊王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傲然道:“或許用不到這一步棋呢,我的十萬大軍加上荊遲的五萬,難道不能拿下龍庭飛麼?”
我輕笑道:“若是殿下能夠立下這樣的大功,那就更好了,不過龍庭飛不是平常人,這次北漢必定傾全國之力抵抗大軍,殿下不可輕視。”
齊王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若有所思地研究我的戰策,最後終於道:“好,不過這樣一來你還要隨軍北上麼?”
我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冒險的,可是我若不顯身,只怕北漢諜探會拼了性命到後方探查軍情吧,我可不想這樣,不過一想到騎馬坐車,我渾身都覺得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