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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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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情傳至建康,滿朝皆指責郗鑑貽誤戰事,縱匪襲南。一時間,高冠華袍紛紛譁然,因徐州若亂,江南便危矣。

恰逢其時,徐州徐縣府君桓溫聞之,不驚反喜,拍案而起,仰天長笑而不絕,置審公堂而不顧。當堂脫屐拋冠,披甲而出,召集部曲、詔募流民而建軍,得軍兩千,不退反進,與徐龕匪勢,戰之於野。

霎那間,建康聞知,諸子拍手稱讚,曰:龍亢桓氏,後繼有人也,七星耀月,乃為事忠也!

……

九月,風雲際會。

九月十八,百花開殺。祖逖與郗鑑斬三畜以祭旗,同時征討石勒。祖逖率五萬大軍壓臨陳留,郗鑑盡起三萬兗州軍出下邳截斷河東渡,意在令石勒襄國、魏郡等地之援軍無從南流。

五個晝夜,郗鑑歷經三番血戰,一戰擊潰石湛五千鐵騎,追殺十里。二戰,擊敗石宏三千援軍,暴屍延野。三戰,半渡而擊,敗石弘於寧陵。

於是乎,來自三個方向的石胡三兄弟收籠殘兵,又因軍心大亂,故而,只得勒馬對陣郗鑑,遙望陳留而不可前。

石勒聞知,驚怒欲狂,拔劍斬案,親率鐵騎一萬,出襄國奔襲郗鑑。並致信祖逖,大罵祖逖言而無信,既已罷戰,豈可不宣再起。帳下奉車都尉李陽出謀劃策,請令前往成皋縣,欲撅祖逖生母之墓,鞭屍懸樹。石勒怒不可遏,險斬李陽,斥道:“祖士稚,人中英豪也,豈可辱之以卑劣!”

其時,祖逖猛攻陳留,軍情危急之下,石虎欲夜踏連營,殊不知祖逖早待他來,夜斬鐵騎兩千。石虎僅百騎脫逃,因其性烈而殘暴,遂,戮殺城中漢奴四千,懸血顱於城。祖逖仰天噴血一尺,祭三軍而血勇,狂攻陳留。

與此同時,冀州刺史邵續與投奔而來的鮮卑左賢王段匹磾據守厭次,眼見岌岌可危之下,卻忽然覺察石胡攻勢減弱而呈防禦之勢。邵續暗度之下,心知定乃祖逖伐北之故。當即呼應祖逖,兵出厭次,奮力血戰於石勒境內。

而石勒東北邊境,平州刺史鮮卑慕容廆得裴嶷苦勸,兵出漁陽,直指石勒薊城。

暨此,諸方匯聚,亂戰數千裡。

……

九月,撲朔而迷離。

九月二十八,霜降未降。石勒會同三子,整兵兩萬,兵踏寧陵邀戰郗鑑,焉知郗鑑卻並不與其交戰,後撤三十里,仿似欲入下邳。

石勒不以為意,隨即拔軍直衝陳留,且命石湛率輕騎兩千,火速經密道而入雍丘後方,欲斷祖逖糧道。石湛奔行兩日,截糧千石。

祖逖聞知大怒且驚,懼怕糧道不保,又仿若軍糧已缺,罷軍止戰,勒營於陳留邊境。

石勒率軍兩萬屯於陳留,與祖逖對壘聞營。祖逖並不急戰,而石勒也心有顧忌,兩相遙視。屆時,郗鑑退而再前,逼入陳留。

至此,陳留境內胡騎已達四萬,晉軍幾近八萬。石勒據城而守,祖逖與郗鑑一左一右,互為倚角,三方恰若“品”字,陣列相對。戰事,一觸即發。

風瀟瀟兮,曠野寒。

石勒居高勒馬,眯著魚眼望向東西二方,但見旌旗連綿,漫野成海,心中忐忑不安,暗忖:‘祖逖與郗鑑皆非易於之輩,二人盡起大軍而勢在必得,而此番大戰又恰逢我內亂不休,而今我方兵勢呈弱,恐失其勢也,鄴城不容失,尚有何處可調兵?’

這時,參軍孔隆揣度石勒之意,上前揖道:“趙王,祖逖雄傑也,郗鑑亦乃智勇名士,二人合力,萬萬不可輕覬。為今之計,何不遣洛陽、河內之兵,速速增援陳留?”

“不可!”

石虎橫目道:“而今義父已來,祖逖與郗鑑有何懼哉?況乎,洛陽乃天下之中,豈容輕忽?尚且,李矩據滎陽,若是……”

“將軍此言差矣!”

孔隆挑眉瞥了一眼石虎,冷聲道:“趙王且思之,郗鑑惜名,卻棄徐龕於不顧;祖逖已老,數度昏厥而不知人事。其二人,盡起大軍,屯於此地意在何矣?當為,意在陳留,一戰而定!”

石勒眼角微眯,沉聲道:“祖士稚時日已不多,若我與其易位處之,亦當奮起餘力,與敵決一死戰。奈何,洛陽尚有李矩,豈敢輕動!”

“趙王勿憂……”

參軍徐光介面道:“趙王僅需調虎牢守軍與河內守軍便可。至於李矩,其人分兵置守,滎陽不過八千部卒,而洛陽城堅,城中守衛足可應對。若為兩全計,趙王當需火速致信劉……”言至此處,看了一眼石勒,續道:“劉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