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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以廁為據、聚而成營,弓箭掛壁,寢枕腰刀,夜色將起便安營於各帳,制止喧譁、流動。

一曲白袍,值勤巡夜。

中軍賬,位於“丁”字型前、右、後,相連之處,若遇敵襲,主帥便可迅速掌控軍情,可進,可退。

此刻,營門左斜方的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皆是衣衫襤褸的流民。

劉濃沉著一張臉,問道:“何故?”

北宮沉聲道:“流匪衝擊軍營,意欲奪糧,箭逼不退,故而弒之!”

“欲奪糧草?”袁耽眉頭緊皺,看了看昏黑的曠野,待見風拂草低、並無異相,便放下心來,奇道:“流民向來安份,怎會冒死奪糧,糧草可有失?”

郭璞冷笑道:“不過數十人,射殺了幾人,已然潰退。”

劉濃看著昏黃火把下亂伏著的屍體,皺眉道:“為何不收斂屍體?”說著,看向郭璞。

曝屍於營乃兵家大忌,此舉雖有震懾敵軍功效,但也會對已方士兵造成恐慌。北宮性情斂重,用兵擅勢、注重細節,豈會犯此明顯錯誤,定是郭璞出的主意。

果不其然,郭璞道:“橫陳於此,可警效尤!”

“然也!”北宮按著刀,看了看袁耽,神情猶豫,待見劉濃默然點頭,便冷聲道:“小郎君,咱們部曲雖是終年操練,且有不少見血之老卒,然,南北畢竟大異,此去上蔡幾近千里,正可藉此時機,鍛兵煉膽!以免,兵至用時,不足成器!”

郭璞介面道:“況且,我等亦僅停留一日。”

北宮舔了舔嘴唇,嗡聲道:“唐首領已然探過,歷陽縣城,現存流民不過三千,若行暴亂便為匪……”

“罷,速速收斂屍體!”

劉濃揮手將北宮話頭截斷,面色冷寒,心中慍怒:‘多半又是郭璞出的主意,即便欲行練兵,豈可以流民作敵!如此行事,教彥道情何以堪?’

“諾!”北宮沉聲而應,當即命巡夜白袍收斂屍體,而郭璞卻捋著三縷黑鬚往帳蓬裡鑽。

劉濃也懶得理他,待日後再與他詳談,既來軍營,便邀請袁耽入中軍帳小坐。

二人穿行於軍營中,袁耽邊走邊打量,但見營帳扎得極其謹慎,莫論帳與帳之間的距離,亦或悵門所對之方向,或是行軍廁之分佈,皆如星羅棋佈、井然有序。

不由得輕聲感嘆道:“瞻簀,君之帳下,有人矣!”

步行軍營中,不敢高聲語,劉濃低聲揖道:“令彥道見笑了。”

倆人來到中軍帳,長十步,寬五步,內中鋪著堅韌耐磨的青葦蓆,矮案置於中後位,案後整齊的疊放著布衾,左方豎立著木人,套著烏墨甲。

紅筱端著木盤,撩簾而進。將盤中茶壺擱在案上,為二人淺淺斟得一盞,便默然退卻。

劉濃舉杯邀飲,歉然道:“今夜之事,實乃劉濃之過,尚望彥道見諒。”

袁耽見劉濃猶自冷寒著一張臉,神情也略帶尷尬,便笑道:“瞻簀,些許小事,何必掛懷於心,糧草無失便好!”說著,眉頭一皺,沉吟道:“倒是流民舉止頗奇,現今城中流民不足三千,餘者皆已入各塢堡,雖不言安居樂食,然,亦不至於鋌而走險。況乎,歷陽有我袁氏部曲兩千,郡役五百……”

“小郎君,流匪圍營!”便在此時,帳外傳來唐利瀟的聲音。

“流匪圍營?!”

袁耽與劉濃對視一眼,兩人“簌”地起身,劉濃抓起身後楚殤,大步挑簾而出。

帳簾帶風,襲得燈光一陣亂搖。

夜風驟起,伴隨著牛角號聲,嗚嗚的吹,北宮站在高處高聲發號施令,雪白的披風被風扯得裂展如旗。軍營四面八方燃起束束火把,一隊隊白袍冷沉著臉,在曲領的帶領下,迅速的列隊于軍營,前、左、右三方。

捉弓搭箭,長刀如林。

軍營外,微弱的月光下,尺高的草叢中傳來嘶嘶磨擦聲,不絕於耳。

漸行漸近,愈演愈烈,仿若無數毒蛇正在步步逼臨軍營。逆著火把光線放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無邊無際。如牆進,形動緩慢,但卻猶若滔洪,只消一點火星,便可瞬間點燃炸勢。

“何止三千?!”

劉濃站在營口高臺上,劍眉緊皺。

人數一旦過千,便難一眼而辯,但能將眼前視野之下盡數鋪滿,至少也是五千以上。

三百步!

“控!”北宮一聲大吼。

“控!!!”五百白袍齊吼,提弓、抖箭,整齊劃一的吼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