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兒!”
“啊!!”
便在此時,巷子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而後便是一聲淒厲慘呼,婦人神情驟然一變,把碗一扔,抓起地上剪刀,便欲奔出室看個究竟。其夫張開雙臂,打橫一攔,緩緩搖著頭,神情悲痛。
婦人驚道:“夫君,此乃張叔之音!夫君身為野民之首,為何置若不聞?”
其夫徐乂冷聲道:“李勿之惡奴放言,若不繳納糧粟,便以女償之!我等食野之民,何來糧粟可繳?”言罷,面顯憤恨之色,卻把著室口,不讓其妻奪路而往,他深知妻子性烈,若教她衝出去,指不定再惹出禍事來。
徐氏神情大變,顫聲道:“以女償之?雪女!!!夫君,月前是鶯兒、檀女,再前乃嬰娃,李殊,若再述前,不知多少女子被奪也。如今,若再不阻其惡行,他日,便乃妾身也!”
徐乂面上驀然一紅,頓足怒道:“若非我乃野民之首,汝,汝早已……”
“啊!!!”再是一聲慘叫傳來。
“夫君,此身徒為男兒也!”
徐氏話尚未落腳,便突然一個彎身從其夫肘下奔出,兩步竄出室,順手扯過牆邊一根木棍。左手持剪刀,右手拖木棍,冷寒著一張臉,衝向巷道。
而此時,巷中已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嚴嚴實實。在人群的正中處,三名披甲的軍士,長刀已出鞘,正虛晃著環首刀將人群緩緩逼退。
地上,躺著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皆為四十上下,胸口中刀,血水順著爛石板亂飆,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正撲在屍體上悲聲哭泣。
“禽獸,爾等禽獸!!!”
徐氏杏眼圓瞪,放聲怒喝,木棍一掃,揮開人群,衝入其中,揮起木棍便砸。
“鏘!”
一名軍士見機得快,長刀架棍,順勢一拖、一砍,便將徐氏摜翻在地,而後,大步一邁,輪起長刀,便欲斬首。
“且慢!!”
“碰!”
一柄長槍打橫一伸,將刀架住,徐乂挺槍而出,護著妻子。
“嗯?!”
軍士眉頭一皺,持刀後退一步,與另外兩名軍士匯作一處,喝道:“徐乂,汝欲為何?莫非敢抗命逆上乎?!若是如此,稍後我家郎君率軍踏至,定將爾等殺得雞犬不留!”
徐乂持槍緩緩曲身,扶起徐氏,退後三步,胸膛急劇起伏,也不敢看妻子一眼,捧槍道:“此乃徐乂之妻,尚望三位……”
“乃是汝妻?小名睿蕊?我家郎君久聞娘子之名,而今一見,果真不俗!”那軍士不屑的瞥了一眼徐乂,又斜著眼睛把徐氏上上下下一陣瞅,漬漬道:“汝妻之貌,更賽此女!犯上之罪,姑且不咎,當以汝妻抵之!”說著,一揮手,三人按刀,捺步齊前,一步一步,竟然壓得百人齊退。
“簌!”
徐氏怒不可遏,朝著那醜惡的嘴臉扔出手中剪刀,但她到底乃是女子,心驚意亂下也未扔準,那軍士揮刀一拔,便將剪刀拔飛。
半片剪刀墜地,滴溜溜打著轉。
人群,極靜。
“大膽!!!”
軍士猛然一聲大吼,揮刀便是一陣亂砍,雖未砍中人,但卻將人群逼得如潮而退。趁此機會,三人獰笑著,衝向凸身於外的徐乂。
“鏘鏘鏘!”
一陣金鐵交接聲響起,徐乂一以戰三,卻未落下風,反而將三人猶若戲耍。只是他的眉心卻亂跳不休,殺此三人自是容易,但其後,若是李勿攜兩千軍士前來,該當何如?逃,又能逃至何地?一路皆是塢堡,一路皆是豪傑,豪傑……
驀然間,徐乂眼晴一亮,長槍環拖,將三人盪出丈外,重重一頓槍,喝道:“劉府君不日將至,爾等肆意殺民,待劉府君至時,定殺爾等以謝天下!若是現下退卻,徐乂尚可為爾等遮掩,如若不然,定然據實以告!”
“哈哈……”
三名軍士神情先是一愣,而後捧腹大笑,為首之人更是長刀一揮,將地上男子屍首砍飛,狂笑道:“劉府君?汝等可知,我家郎君此番尋女,乃是為何?便是送於劉府君也!汝等抗命,不僅乃違我家郎君之命,尚是與南來之府君為敵也!”
其人所言非虛,李勿由滎陽引軍來此,因猛然墜入安逸之地,又為人慫勇之下,從而滋生享樂縱慾之性。無人管束之下愈發瘋狂,欺凌各塢,命各塢送糧贈女。各塢畏懼李矩,只得咬牙忍受。而李勿得知劉濃前來,卻絲毫也不在意,江南之地,繁庶更勝於汝南。其人自命灑脫不羈,以已之心推度他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