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
君子六藝,藝藝皆可習得。既想以南望北,事事皆可布得。
劉濃這一路沿石而出,身心比之昨日大有不同。木屐踏得清脆,寬袍揮舞直若輕燕,來福不得不扛著木盒小跑才能追得上他。
“小郎君,小郎君稍等。”
正欲穿出曲巷,身後傳來王誾的呼聲,回頭一看,他還帶著牛車。劉濃得王誾示好,又曾暗中相助於己,不敢輕慢,急迎幾步。
王誾側身避過他的禮,自己卻彎身長長而行揖禮,笑道:“小郎君是士族子弟,豈可出入無車,衛公子讓我攜車相隨。小郎君初到建鄴,定有不悉之處,更有諸般雜事需得人手聽使。今後小郎君的起居出行,便由王誾料理,還望小郎君莫棄!”
劉濃微驚,聽這王誾的意思,以後便要一直跟隨於他,可他是王導的隨從啊,便問道:“王誾兄不嫌劉濃困境頓足,願意以身相隨,劉濃自是感激不盡。可王兄乃是王公隨從,此舉恐有不妥。”
王誾笑道:“王公已將王誾贈予衛公子,衛公子再將王誾贈予小郎君有何不妥?小郎君莫要憂心,小人非是王氏家生子弟,亦是早些年南渡的流民,本是財物一般的物事,哪裡當得起大人物的留心覺意,斷不會給小郎君帶來任何隱憂。小郎君,請上車!”
說著,他便將身一矮,想要跪伏在地,引劉濃踏背而上。劉濃趕緊避了,在來福的幫助下跳上了牛車,安坐於車中。心道:衛玠不拘小節,恐是想不得如此周全,怕是他自己要求前來跟隨於我。王導與衛玠都是世家大族,我有什麼能值得他跟隨呢?哦,對了!我與衛世叔的對答,想必他都聽了去,應該是知道我要興家族、建莊園,便前來謀個更好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