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為何?意又為何?”
唉!
還是不肯放過我啊,夫人啊夫人,我可不是王氏高門子弟,自小便有名家教導,表裡如一、溫潤作玉,靜秀於豪門,風雨不折。不居下,則不知下之苦,不食粟,則不知粟之澀。若真要一再相逼,那可別怪劉濃出言放肆。
霧濃為露,露浸土而沾石。
劉濃負手而立,朗聲答道:“天下之理,大莫於自然。自然之理,則在其深其淺。深時若松,松飲於顛;淺時似芥,芥藏在淵。希再言自然,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故意為竹矣,拔節而上,豈可終焉?理意合一,是為思無邪。故,尊長無謬,小子無狀矣!”
語音鏘鏘,落石而生聲。
衛夫人盯著那枚白花,嘴角輕輕一挑,冷聲道:“你說我不通理、不明意,藐視你於年幼未發之時;譏笑我雖逼得你飄風不可終終,卻不可久長。誠然,何須隱瞞,我意本就如此。你意欲為竹,節節向上,你意為松,臨風過崗。這倒是好的,不過我倒要問問小郎君,你既自詡君子,有松竹之性,何不常隨山川以水墨,何苦前來受辱!名利,應若浮雲矣……”
再靜!
她的聲音冷冷直撲,句句字字都似冰箭,齊齊的穿向那水階之下的劉濃。見得他嘴唇緊抿,她輕聲放笑,笑聲響於院內院外。婢兒們聽得笑聲,亦自彎嘴角,健僕更是一臉的笑意,斜掃臺下小郎君。
抓住一點,便立即反擊,一矢中的。
劉濃在這笑聲之中,不作聲,不作色,只是右手的拇指正在輕輕的扣著食指。他所知道玄經典故本就不多,此時被她一激,背心發涼,強行暗囑自己鎮靜,不可退縮。若這一關都過不了,以後面對更大挑戰,又如何以待。
狹路相逢,勇則勝!
“叮!”
院外有松,不知何故,落下一枚松子。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劉濃腰間的蘭玉,滾落在他的腳下。
抬起木屐,彎身拾起這枚松子。
再度抬首之時,眼中有精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