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徐皓月想不到的是,鍾謨和林仁肇前來後,當晚兩人居然命人送了蠟丸到自己手中,開啟一看卻是李煜的親筆手書,其上多言當初朝廷對不住徐皓月,希望徐皓月能夠諒解,而且許以重利,想要徐皓月能在北面起兵響應,南唐則出兵北渡淮南接應,兩廂攻打大周定能一舉定鼎中原云云。
徐皓月看完之後,笑著便把信紙對著燭火點燃後燒掉了,一旁的英若蘭思索片刻後道:“唐國已經讓人心寒透,而且自從失去了淮南之地後,唐國國力銳減,舉全國兵力北來也不一定能敵得過淮南的李繼勳部周軍,更何況大周北方諸路虎狼之師皆在?李煜此舉實乃是離間之意啊。想不到周姐姐的夫婿會是這樣的人,想要令夫君你陷於被周廷猜疑的境地,不惜用上昔日咱們的私交,真是有些卑鄙。”
徐皓月淡淡的一笑說道:“李煜這也是沒辦法,如今大周皇帝病逝,他新繼國主之位,總也要想著搏一搏的,否則將來就更加無還手之力。此刻他已經不是六皇子了,他與周憲和我們從前私交再好,如今已經分屬兩國,而且他是唐國國主,一旦成為國主,便是再無私交一說了,凡事他都會從唐國的利益出發,又是一個有國無家的可憐人,我不怪他。”
英若蘭皺眉低頭道:“你總是這麼心善,如今你要怎生應對,假若這事走漏了風聲,如今當朝的可不是氣量大度的柴榮了啊。”
徐皓月嗯了一聲道:“此刻就算周廷範質他們知道此事,也不敢妄動,況且李煜這麼淺顯的離間計,他們再蠢也不會看不出來。不過話說回來,我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而這件事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各國遣使來祭,十有**都沒安什麼好心,各方必定都是窺探虛實、造謠生事、挑撥離間、各顯神通,得想個法子震懾一下各國,否則各國蠢蠢欲動,聯手來攻也是要廢些手腳的。”
英若蘭低聲說道:“你總是想得比我多一些,不過我猜想你打算在北邊對契丹和漢國用兵來震懾諸國對麼?”
徐皓月微微一笑道:“你還是那樣的聰明。”
英若蘭憂慮的說道:“可是如今即將進入隆冬時節,用兵多有不便。”
徐皓月點頭道:“我正是要在冬季用兵,你忘了我最拿手的兵法便是出其不意麼?契丹人和漢國都以為隆冬時節,加上大周新喪只怕不會用兵,我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英若蘭輕嘆道:“這用兵算計之事你倒是越來越純熟了。”跟著她停下手中的針線低聲道:“這些日子你早出晚歸的,都不及和你說起家裡事,銀姑和小惠你到底想怎麼安排?難道就這樣不清不楚的讓兩個好姑娘守你一輩子麼?”
徐皓月乾笑兩聲道:“你這話鋒轉得還真快,現下陛下大喪,不宜說什麼納妾之事。”
英若蘭俏臉一板,慍道:“是誰昨晚摸到我房中做了那些有違禮法之事?陛下大喪,不是該禁這些的麼?你這會兒到裝起忠臣來了啊。”
徐皓月一陣窘迫,昨晚他倒真是忍不住了,悄悄的摸進英若蘭的房內,小兩口久別重逢,忍不住就胡天胡帝了一番。雖然禮法是說百日喪期內該當禁慾,但徐皓月卻不理會這些,他覺得尊敬一個人是在心裡,而不是像有些人口上說著忠君愛國,心裡卻是別有心思。況且徐皓月也就不信了,一百天的時間裡,人人都能忍得住,沒人犯規的。
此刻想不到英若蘭抓住徐皓月的痛腳發難,到讓徐皓月不知如何應對,當下只得低頭說道:“若蘭,我有罪,我犯了錯,豬狗不如,你到刑部告發我吧,就算丟了官位,我也認了。”
英若蘭想不到徐皓月如此憨憊,他如此爽快的認錯,卻是以退為進的,當下盯著徐皓月怔怔的發愣,過了半晌才嘆道:“你這會兒怎麼變得如此狡獪?從前的你根本不是這樣的。”
被英若蘭一說,徐皓月有些奇怪起來,自己便是自己,從來沒有改變過啊,英若蘭為何會這樣說呢?轉念一想便即恍然大悟,和英若蘭初遇之時,自己只是個年青小夥,而且為人耿直衝動,但幾年過去了,自己已經是統帶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常年征戰謀算,徐皓月也在悄悄的變化著,稜角被慢慢的磨平,人也變得腹黑起來,特別是自從宋齊丘贈了“進需有度,退亦寬餘,進退於心,不失於勢。”十六個字給他之後,對他的影響更大,此刻英若蘭一說,徐皓月才覺得自己和當初相比,的確是成熟了不少。
徐皓月忍不住握住英若蘭的手道:“若蘭,其實我再怎麼變也只是處事的方法變了,我的本性是不會變的,還是一顆赤子之心。我知道你擔心我無後,但這子息乃是天賜,有便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