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搖頭也把門給關上了,留下白莫負跟雪姑娘在走道上一人一獸面面相覷。
……
清早的空氣很清新也很冷,天尚早,店未開張,重陽坐在臺階上,看偶爾經過的路人,也看白莫負帶著一群孩子在那打拳鍛鍊身體。有小白紅葉劉嬸的孩子,還有小安小治。額,不止全是小孩,還有大黑這個大塊頭,也不對,大黑勉勉強強算是孩子吧。
如果說大黑十五歲,跟重陽同年,你會信嗎?重陽信了,大黑說他是十五就是十五,儘管他比白莫負看著還老成。
離那晚六尋眾來襲已經過去了一段時日,這些時日沒人來找望海樓的麻煩,重陽很安全,董仲秋也很安全,董仲秋也依然在沉睡中。重陽每天早晚給他扎針疏通經絡,做做樣子給燕南十六騎看。
小莊樓的事告一段落,不知小莊樓做了什麼,官府沒有過問,訊息被封鎖了。小莊樓照常營業,賓客滿園,常人不知道小莊樓發生過一場性質惡劣的謀殺,幾百條人命在多數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消逝在了世間。
小白打拳累了,來到重陽身邊坐下,重陽遞給她水。
“謝謝。”她說。
小白的臉上,原本跟大黑一樣有個“奴”字,因為這個字,她用頭髮遮住了臉。
對於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人販子不可能毀了她的容,只可能是為了躲避更糟的待遇,小白事前做了偽裝,讓人不知她是女孩子。可這卻讓她自卑了,畢竟是女孩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現在,重陽幫她切除了那個字,她的頭髮被綁了起來,沈娘為她編了好看的髮式,儘管臉上纏著紗布,她臉上洋溢的笑很真,眼睛水靈靈的很美。
過幾天她就能像重陽臉上的傷一樣脫了疤,疤痕漸漸淡去,就像大黑臉上的傷疤一樣,完全看不出來有過傷,小白期望很大,很愉悅。
重陽的臉現在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如果塗上粉就更看不出來了。
有小腦袋在門口探出了腦袋,遲疑著走出了門口。店裡,堇萱在遠處看向這邊,走出來的堇牧擰著衣袖,小聲地說:“我能跟他們一起練拳嗎?”
“想等厲害了後反抗我嗎?”重陽說。
堇牧慌張地搖頭,“不是,絕對不是,我,我只是,那天晚上,她很厲害,大家都在學,我也想……”
堇牧話越說越低。不過,斷斷續續的話語,已然令人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那天紅葉在院中對付六尋眾露的那一手,被堇牧看到了,紅葉那一番作為連大人都覺得驚豔,何況是堇牧。
自那晚後,小安小治吵著白莫負教他們拳法,他們在後廂房也見到了那晚的戰鬥,心動不已。白莫負每天都會在院中晨練,重陽發了話,讓他帶著眾人到店門口去鍛鍊,吸引了路人頓足,有舞獅子的功效。
而鍛鍊的隊伍有所壯大,連小白也在兩天前參加了進去。
堇牧一直在觀望,可以看出他很渴望參加進去,但他的情況和小白他們不同,所以他躊蹴了。
今天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得到的卻是重陽陰陽怪氣的回答,堇牧很受傷卻能理解,畢竟他是仇人之子。
就在堇牧要打退堂鼓之際,重陽說:“想練就去,教你的又不是我。”
堇牧喜出望外,重陽卻是沒再理他了,走過了街道,去了斜對面的那家雜貨鋪。
雜貨鋪的老闆是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很和藹的一位老人經常來望海樓來吃飯,有時樓裡客人太多沒了座位,他就會買幾個包子,坐到店前重陽旁邊的臺階上。
他第一次接近重陽時,好奇地問重陽為何那麼冷的天坐在外面,重陽說:“街上每天都有事發生,每個行人都有他的故事,從神情觀察他們要去幹嘛,是回家,還是去談生意,還是去找友人聚會,我喜歡當個旁觀者,唯有旁觀者才能看清事態。”
老人和藹地笑了,沒再多話,陪著重陽默默吃掉包子,然後回去自己的店裡。
重陽現在過來,是因為看到老人的神情不大對。
老人正在做開店的準備,店裡只有他和一個夥計在,他要忙的事很多,忙前忙後,步伐有點不穩定。
他正拿著一個硯臺,大概太重了,他一下沒拿穩,眼看要摔倒,重陽扶住了他。
重陽將手蓋在了老人的額頭上,很燙,“丁爺爺你凍著了,難道是陪我陪的?”
重陽有內力,比一般人禦寒,儘管老人穿的很多,在臺階上沒坐多久,可老人容易生病,重陽真怕他是那時受風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