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呢,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
滿園的寂靜。
良久,一聲唏噓從非離嘴裡嘆出,“玉無間,我總算是明白她為什麼會選擇你再嫁了。”
我的心裡一震。
“我能給她最自由的生活。”
“不,你有一顆無比寬容的心,更有一顆無比清醒的腦袋。很多事情你不止看得明白,更能付出理解和尊重。她,需要的不僅是自由,還有平等的尊重。”
我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非離,謝謝你對我的瞭解。還有,對無間的瞭解。
“又有什麼用呢,我的愛終究害了她。如果沒有懷上我的孩子,她也許就不會……”無間的聲音突然哽咽,充滿了懊悔。
“如果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你會選擇不娶她嗎?”
無間一怔,臉上神色不定,眼神也變得飄渺起來,好像陷入了過往的回憶。非離去世抱著綠綺再度坐在了墓前,不見他動作,綠綺卻突然焚燒了起來。千古名琴竟然被非離眼也不眨地祭奠給了秦瀾!幽幽的火光在黑暗裡暴漲,照在那副冠絕天下的曠世容顏上,竟如烈焰中急劇消融的冰蓮,失去了所有的精氣和光華。
“如果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會選擇不娶,比起短短一年的快樂,我寧願遠遠地看著她,哪怕再痛苦也勝過如今的天人永隔。”藍衫的背影有些踉蹌,修長的十指撫上冰冷的墓碑,“我竟連她一個背影都尋不到了。”
眼淚再次瘋湧,明明披著華麗的大衣,身體卻寒涼得找不到站立的支撐點。心神被眼前的兩個男人狠狠地撕扯著,宛若刑架上的囚徒,被惡魔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切割著肉體。
死不去,卻生生地痛。
果然,進宮以後一直冷淡疏離的青色身影站不住了,用近乎狂熱的眼神激動地盯著畫卷,看著看著還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畫面,修長白皙的手指,顫巍巍地,描繪著畫上女子的線條。
我舉著畫卷一動不動,強忍著眼眶的酸澀和腦海裡越漸清晰的回憶,讓他慢慢地看著,慢慢地回憶著……
最近兩日見到了太多的故人,也見到了他們太多本不該有的心傷悲痛,我這個始作俑者卻只能默默旁觀,心裡的酸楚痛苦比之他們也好不了多少。現在我只求事情趕緊平靜下來,再也不要讓我看到那些刺目的傷痛了。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非離的眼光依舊流連在畫卷上,對我說話的語氣卻好上了很多。
我定了定神,慢慢說出了那個要求。非離捧著畫軸沒動,視線卻移向了我,煙波浩渺的眼底輕輕泛開了漣漪。
我明白他的想法,開口保證道:“放心,我不會拿去害別人。”害的是我自己,我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以你的身份提出如此要求,就不怕以後落下把柄在我手中?”非離不再看我,低下頭開始收拾畫卷,一圈一圈輕柔地裹著,像是對待易碎的水晶。
“鳳帝若是多嘴之人,本宮也認了。”我相信非離不是一個愛對女人耍心計的男人,何況這個女人和他又沒有任何矛盾衝突。
“我會盡快把東西交到你手上的。”終於達到了目的,我開心地笑了,心裡總算落下了一塊大石。
畫軸已收好,眼前的人看來是準備離開了。我知道他馬上就要趕回鳳國,也不知道兼程趕路會不會加劇他的傷勢。
何必多情?何必痴情?
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人在天涯,何妨憔悴?
酒入金樽,何妨沉醉?
醉眼看別人成雙成對,
也勝過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終究我還是忍不住出聲勸慰非離,看他正準備轉身的腳步有些遲緩,我繼續道:“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鳳帝身系國之興衰百姓榮辱,萬望保重身體。”
花木縱無情,遲早也凋零。
無情人,終有一日須憔悴。
人若無情,活者還有何滋味?
縱然在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也總比無淚可流好幾倍。
略微低沉嘶啞的聲音,堅決反駁了我的話,看來眼前的人並不領我情,心中的執念埋得太深了。
我只好在心裡嘆氣,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應付即將到來的另一個考驗,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個法子讓自己身體“不適”,因為我的月事在今天早上就完了。
種種情況分析起來,君洛北是鐵了心要讓自己的皇后懷孕了。皇太后出宮避暑一直未歸,還記得君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