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收起柔絲,旋目向喊話那人望去,只見假充林棲南的耶律楚南遠遠站在那邊,雙目迸著兇光,怒狠狠地瞪視自己。
耶律楚南方才被馬韁絆倒,這一跤摔得著實不輕,一時竟不能起身逃走。然而心裡懼怕蕭影武功厲害,躺得一小會兒,便即掙扎著爬起身來,本擬逃之夭夭。瞥目見蕭朱兩人坐在獅背上,身子交纏在一起,蕭影的兩個眼珠子直勾勾看著朱瑤,似要迸出火花來;再瞧朱瑤也是目迷神搖,女人的一切柔美,這時盡顯於她美玉般的面頰之上。
不瞧則已,這麼一瞧,由不得心中不發怒,登時五味俱翻。他實是愛極朱瑤,眼見她和別的男人這般如飲蜜露,交纏歡好,嘴皮都沾到了一起,再往後面,那還了得?這時也顧不得逃命,遠遠站定身子,怒雷也似地一聲大吼。
蕭影這一驚醒,登時又想起李宛兒,心中便有些不自在起來,朝耶律楚南衝嘴怒道:“耶律楚南,你壞事做絕,今日決計饒你不過。你把我師父藏哪去了?快說!”
且說耶律楚南與朱瑤此前從未謀過面,而與蕭影卻是相識,他兩次相救朱瑤,皆自冒充成林棲南,臉上還戴了蒙面巾,全然旨在掩人耳目,避開蕭影的眼睛。
日間他劫擄朱瑤而逃,逃出百餘里,料定蕭影追之不上,便就取下蒙面巾。哪想到蕭影突然殺到,開口便揭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耶律楚南適才見蕭影驀地策獅到來,心裡對他的武功自是十分忌憚,卻也不如他胯下的獅子張牙舞爪這般駭人,心想蕭影隨隨便便能將獅子驅策於股掌之下,武功這等了得?不由嚇得有些兒心膽俱裂,魂也飛了一半,這才輕而易舉就給馬韁絆倒。
待回過神來,心知自己命在頃刻,心思電轉之下,便即想以朱瑤為挾。不料蕭影見機得快,搶在頭裡護住了她。論武功,自己便連眼前的朱瑤都有些難敵,與蕭影相比,那便天上地下,相去甚遠。
他方才不顧死活,發了那聲吼,實是對朱瑤情之所致,胸中不由自主。這時醒覺,耳聽蕭影問起師父的下落,竟是呆立當場,作聲不得。
蕭影座下狂獅見那匹馬兒飛也般奔遠,雖自嘴中銜了根粗木,咬馬吃東西均自不能,卻不肯死心,兀自撇頭張著獠牙眈望。無奈蕭影雙手力道強勁,它腳下自是半分動彈不得。
耶律楚南瞧見獅子兇樣,禁不住渾身戰慄,背上也自冒出了冷汗。
朱瑤花容盛怒,卻不知是因耶律楚南攪擾了她與蕭影的好事,還是因他劫持於她。這時她道:“影哥哥,他定不肯說出你師父的下落,這人騙子一個,壞得要命,你一掌打死他,別跟他囉嗦!”
蕭影道:“瑤兒,師父還得著落在他身上,怎可莽撞。”
耶律楚南先聽得朱瑤慫恿蕭影殺自己,又聽他兩人一個嘴裡“影哥哥”,一個嘴裡“瑤兒”,叫得親暱無間,心下如推翻了大醋缽,又是憤怒,又是妒忌。
他心想,蕭影因其師父之故,對自己心有所忌,一時自不會下殺手。今日手上打他們不過,嘴上說什麼也要討些便宜,便冷冷地道:“你倆肉不肉麻啊,青天白日,當人面前卿卿我我,叫得這般親熱,好不要臉!”
朱瑤朝他罵道:“你再說,我殺了你!”方得與蕭影墜入愛河,她面嗔心喜,倒也並未當真動手。
耶律楚南又怒又妒,皮笑肉不笑:“哈哈,你敢殺我麼?你這般聽蕭影擺弄,是不是做夢都想嫁給他?”這話自然是說她適才十分順從蕭影,毫無抗拒便跟他有了親暱之舉。
朱瑤啐了一口道:“要你管,你再囉哩囉嗦,我便割下你的舌頭喂獅子!”
耶律楚南聞言心中一凜,登時便有些兒膽戰起來。此該對方心有所忌,縱然不下殺手,割舌頭挑腳筋廢武功這等伎倆,只怕儘可使得。再瞧瞧朱瑤一臉蠻橫不講理的樣子,心下更涼,渾身不由打了個寒戰。
耶律楚南為人原本狡獪,形勢一有不利,隨之心裡便有了計較,冷言冷語朝蕭影道:“你與她這般親熱,可知她的真實身份來歷?嘿嘿,你一直矇在鼓裡,我耶律楚南於這一層倒比你蕭影運氣得多,她非但告訴了我真名實姓,還把她的一切都給我說了。哈哈,只有你蕭影大草包一個,瑤兒長瑤兒短叫得這般親熱,給人家騙了也自不知,當真讓人笑掉大牙!”
蕭影氣往上衝,望望耶律楚南,又瞧瞧朱瑤,正想開口問個明白,朱瑤卻搶先開口道:“耶律楚南,你別胡言亂語!”回眸對蕭影道:“影哥哥,你別信他的話!”眼裡現出哀懇之色。
蕭影對朱瑤的身份來歷一直心存疑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