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了……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她……她讓我轉告你,讓你往後勿以她為念,也不用再找尋於她,她去的地方很隱秘,便算一輩子,你也尋她不到的……”
蕭影越聽越不是味兒,大聲道:“別說了,別說了!你是在騙我,是不是?瑤兒她要走,絕不會在我昏迷不醒之時悄然而去?話不說清楚,她……她怎會這般絕情就走……”他嘴裡說著,急得流下淚水來。
他心裡知道,李宛兒既是這麼說,料來事情不假。他起先陡聽此資訊,大腦嗡地一聲響,一片空白,心下也是一陣慌亂,茫然不知所措。
但後來細細一想,蕭朱兩家是死仇,朱瑤早晚便會離開自己。既然天緣難遂,不如早點分手,免得做下令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搞得天怒人怨,兩人均要痛苦一生一世。
本來前兩日兩人在這件事情上便說翻了臉,若非突如其來的那場風雪,兩人如今早自各分東西。
後來兩人各歷生死,對方均不顧性命,傾心相護,這等情意,不可謂不叫生死相許。
然而到頭來,兩人總又到了分手的這一天,嘴裡說著:“天緣注定,既然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那便讓她去吧。自此天各一方,卻是兩心相依!”心裡還是一陣酸楚,難以自已!
李宛兒原想,謊言一出,蕭影定然會瘋也般追問找尋一番。可他眼下的情形卻讓她大出所料,心裡的愧疚之感,也便少了幾分。
他以手支地,顫顫巍巍起身,問道:“怎會才你一個人,師父呢?”
李宛兒瞧他形容憔悴,甚為虛弱,生恐他站立不穩,連忙伸手挽住他臂彎,關切道:“你還是歇著吧。師父她……她去找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蕭影道:“天都黑定了,只怕道上遇上老虎豹子,她身邊沒個照應的人……”
說到這兒,驀地見淡淡月光下,自己的左手掌間隱隱透著兩排黑字,當即閉嘴不說如塵之事,湊眼到左掌近前看時,不由一聲驚呼,頹然坐地,微微往裡陷的雙目蓄滿淚水,朝李宛兒逼視過來,悲怒交集道:“你們……你們怎能這樣狠心,趁我昏死之時,對她落井下石。你們已經殺了她,是也不是?”
李宛兒見他的樣子,直嚇得容顏大變,羞愧無地,說道:“我勸師父不住,我……我……”話沒說完,兩行淚水滾了下來,轉身奔到一株樹下,低聲抽泣不已。
這當兒,蕭影胸口氣堵,便似呼吸也停止了,一張臉變成了死灰色,險些兒又復昏暈過去。
喘了一口氣,他略振心神,這才悽聲問道:“她在哪兒,她被你們殺死在哪兒?”
李宛兒眉頭低垂,緩緩轉頭,目光再也不敢與蕭影對接,伸手朝旁邊一指,泣聲道:“方才師父叫她過去,這會兒只怕……只怕……”
蕭影亦悲亦喜,眼眸裡忽然閃現一絲光亮,掙扎起身,跌跌撞撞朝李宛兒手指方向奔去。
他之所以心有喜意,那是看到了朱瑤尚有一線生機,便似一個人陷入絕境,霍然眼前現了一絲光亮,得以絕處逢生,自是驚喜無限。儘管這一線希望極其渺茫,心裡不停唸叨:“總算尚未成既定事實……”
李宛兒隨後追了過去,耳中一遍又一遍傳來蕭影悲愴的大呼大叫朱瑤之聲,令她聽了不禁悽淚奔流。
只聽“瑤兒……瑤兒……”之聲在雪山上空迴旋,四野唯有風動樹梢、鳥飛雀起之聲傳回,除此之外,萬籟俱寂,哪有朱瑤的半點聲息。
她心下暗叫不好:“只怕師父和朱姑娘,已然雙雙死於對方劍下?或是兩人遇上了豺狼虎豹,被叼了去?”
心驚膽戰之餘,也出聲叫喚道:“師父,你在哪兒?師父,你在哪兒……”仍不聞有何聲息回應。
她直將喉嚨喊啞了,蕭影還在聲嘶力竭,兀自不肯罷休。
李宛兒不禁有些害怕起來,不再喊叫師父,改口叫道:“二師哥,等等我,等等我!”
蕭影倏地轉頭,氣急敗壞地道:“她們到底去了哪兒,你有沒有記錯地方?”
她奔近前去,嬌喘不止,惶然道:“沒錯啊,師父叫她來這邊,到現下差不多一個時辰了。難道她們都遭遇不測了?”雙目慘然四顧。
頓一頓她又道:“你怎麼知道師父要殺她?”
蕭影喟然一聲長嘆,將手掌伸到眼前,盯著兩行用眉筆寫就的娟娟秀字,朱瑤的音容笑貌,宛然展現眼前。只覺她的一顰一笑,竟是那樣楚楚動人,惹人憐,惹人愛,叫人歡喜。
李宛兒藉著月光,瞧他左掌之上,赫然寫道:“你醒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