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是懊惱。
但此時此刻,她和李宛兒均已疲憊不堪,連帶走路都有些力不從心,這時揭破朱瑤的陰謀詭計,只怕她立時便要抽劍發難,枉自將兩條性命白白送在這兒。
當下不動聲色,心裡卻自盤算應對之策。
又走裡許,如塵終於停下腳步,東張西望找尋周圍是否有可食之物,她搖頭嘆氣道:“宛兒,咱們四下找找,看有甚可吃沒有。”
卻也不吩咐朱瑤守護好蕭影,想是不用她吩咐,朱瑤自也能照料蕭影一應周全。
如塵帶著李宛兒走了好一段路,李宛兒見茫茫雪地,一無吃的,垂頭喪氣道:“師父,這兒沒吃的,咱們回去吧!”
如塵神秘兮兮,左左右右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道:“咱們上那死丫頭的當啦,你知不知道?”
李宛兒一臉疑惑,問道:“什麼?咱們不是好好的麼,她有何詭計使出呀?”
如塵嘆氣道:“唉,講到智計,你自然鬥她不過,這也難怪蕭影給她搶了去。”
李宛兒黯然道:“他……他本來對我很好,要怪只能怪我不會識人,怪錯了他。”
如塵見她一臉愁緒,知她心下難過,便不再挖苦於她,安慰道:“感情這東西,錯過一次,那便一生無緣,強也強求不來,宛兒你要看開些才是。不過你跟蕭影也非一點希望沒有。你想想啊,蕭朱兩家是死仇,現下兩個圖個新鮮,愛得死去活來,待過得一段時日,情意漸淡,兩人定然悔不當初,哪裡還能廝守一輩子?”
李宛兒只是低頭神傷,並不言語。
過了一會兒,李宛兒猛然驚道:“你說她使詭計,她會不會對蕭……他下毒手呀?”
蕭影被如塵逐出門牆,李宛兒平素叫慣了他“二師哥”,這時如何稱呼他,反倒彆扭起來,直呼其名,感覺太過生分,有些兒沒大沒小;稱之為“蕭大哥”,亦覺在師父面前,這個稱呼叫得太過親熱,同時也有些兒彆扭;再叫“二師哥”吧,師父面前,如何出口?
如塵稍有遲疑,便道:“這個小女子雖然詭計多端,愛在人前演戲,可此番救蕭影出來,倒不似虛情假意,斷不會對他下手,你只管放心。她要對付的,自然只有我跟你。”
李宛兒疑道:“她又打不過咱們,如何對付咱們呀?”
如塵道:“自然是先餓暈咱們,讓咱們劍都拿不動了,然後再來給咱們補上一劍。”
李宛兒這才驚覺,失聲問道:“那怎麼辦?”
如塵道:“好在為師留了個心眼,不曾將你分的麵餅盡數吃光。”說著從懷裡摸出兩塊麵餅,給了李宛兒一塊,餘下一塊自己吃了。
她邊吃邊道:“快些吃了,這可是最後兩個麵餅。這餅雖小,卻足可救咱們師徒性命!”
李宛兒雙眸滿含疑問,瞧著如塵,似是在說,下一步該當如何做?
“咱們吃完餅便回去,等養足了精神,即刻動手,越早越好。那死丫頭也不知道身上藏了多少麵餅,咱們切不可大意!”
“那是要殺了她麼?”
“嗯,一早我便有殺她之意,但她救你在先,又救我等一干人於後,於情於理,都不好殺她。如今她逼上門來,咱們為求自保,也為了報仇,這回非殺她不可!”
“殺了她,這可不大好吧?這萬一蕭……蕭影醒來,沒了她,那還不發瘋!”李宛兒有些心虛,戰戰兢兢地道。
“咱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殺她。你瞻前顧後,將來會成得甚事?更何況殺了這小妮子,自此之後,你便可跟蕭影雙宿雙飛!”
“這樣他會難過一輩子的。”
“啊喲你這傻孩子,這麼囉哩囉嗦,跟你也講不清楚。總而言之,咱們不殺她,她便要殺咱們。咱們再怎麼好心,也做不到將頭伸給人家殺吧!”
李宛兒自得朱瑤救出,連日相處之下,亦對朱瑤生了幾分好感,此時一萬個不忍心下手。可如塵心意已決,實難違拗,暗道:“唉,事情到了這份上,也無法可想了。殺死朱姑娘,一來是為師父報仇,二來也是迫不得已。殺她之後,二師哥會恨我一輩子,那我只好一輩子不來見他了……”
正自神傷,如塵將嘴湊到她耳邊,叮囑她道:“到得晚間,師父假意約她出去談話,你好生守在蕭影跟前,一來防著外人或野獸侵襲,二來若師父尚未辦完事歸來,而他突然醒了,得先行穩住他,編些謊話騙過去,讓他以為那個死丫頭還好端端活著……”
吩咐完又重複一遍。
李宛兒點了點頭,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