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隨即想起,她父親新逝,這當兒重提,引發了她的傷痛處。
見她又要落淚,蕭影安慰道:“別難過啦!以後你的事兒,但教蕭影力所能及,定當盡心竭力相幫。”
白若雪聽了這話,心下頗為感動,垂首緩緩走在蕭影旁邊,邊走邊道:“從小到大,爹爹教導我們,說武林中人,凡事要以俠義為先、仁義為懷,不可胡作非為。可昨日之事你也瞧見了,爹爹的一番好意,一腔熱血,全被那些老匹夫當成了驢肝肺。你說在這樣一個毫無正義可言的世道里,俠義心腸,又有什麼用?”
蕭影心下黯然,嘆了一口道:“是啊,當你一腔赤誠,將天下人放在心裡,天下人卻未必懂得你的心意。當個個指著你的鼻子大罵:‘小淫賊’‘小畜牲’‘小賊’的時候,這世上的公道人心,又有誰來秉持?這世道本不該有那麼多良心泯滅、睜著眼睛說瞎話之人,只因說瞎話的人易得便宜,慢慢說的人便多了,搞得這個世道烏煙瘴氣,混沌不堪。”
白若雪見他說話時面色悠然,眼眶裡淚光閃爍。從他的言語中,她朦朧間聽到他的內心充滿無盡渴望,渴望世人瞭解,渴望世間少此讒言瞎話,少些爾虞我詐。
她聽了他的這番話,心想旁人說他“小淫賊”,難道真是誤會了他?想到此節,不覺怦然有些兒心動,立時便想以一顆真心去了解他的內心。
但轉念一想:“他的話豈可全信?他膽子大得要命,對我也想用強。若非礙著我靴底的千骨釘厲害,又怕我尋求自盡,他只怕早便對我下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還須防著他些兒。似他這樣外表長得卓然不群的男子,最會哄女人開心。一朝贏得女人芳心,得了女人身子,之後便慢慢露出醜陋嘴臉,終不免變得張牙舞爪,惡狼一般對待女人。這些話兒,可是師叔她們常自教導我們女弟子的言語,不可將之忘在腦後!”
她見蕭影眼角溼潤,淚水瑩然,卻假裝沒有看見,輕聲道:“咱們走吧。”
到得晌午時分,蕭白二人進了城,卻不敢向旁人打聽莫氏父子的訊息,怕打草驚蛇,徑往城中可疑之所搜尋。忙活一個下午,竟是毫無線索。
蕭影心下想:“莫氏父子若是落在盧焯義那個奸賊手中,此刻只怕已遭不測!”見白若雪悶悶不樂,始終一言不發,這話倒未敢向她提及。
夜幕降臨時分,兩人遍尋不著,肚裡飢腸轆轆,找了家飯莊吃飯歇腳。
正吃飯間,一武人打扮的漢子喝得酩酊大醉,當場發起酒瘋來,將十數桌子盡皆掀翻不算,見白若雪身子長得妖嬈多姿,眯著一雙色眼,雙手朝她身上抓來。
白若雪閃身避開,叱聲道:“找死!”衣襬掀動處,削長俏腿倏然飛起,踢向醉漢肚腹。
蕭影大驚,心想倘若被她靴子底下的利刃踢中醉漢肚腹,他哪裡還會有命在?當即更不起身,右手伸去,五指拿在她小腿肚子間。
白若雪“啊呀”一聲叫痛,險些兒跌倒,登時罵道:“你幹什麼呀,捏得我好痛!”
蕭影原只輕輕捏在她小腿肚子之上,卻不知她日間受自己內力震盪受傷的,正是這隻腳,一捏之下,便搞得她痛楚難當。
那醉漢卻是不識趣,見白若雪非但人長得漂亮,身手也自不凡,更是來勁,大放厥詞道:“鄉下妹子,陪哥哥玩玩……”說著雙手左右開弓,大剌剌向白若雪狂撲亂抓,卻哪裡碰得到她的一片衣角?
蕭影一眼便瞧出,醉漢遠非白若雪敵手,為免敗露身份,假裝行若無事,繼續喝酒吃菜。
醉漢見白若雪身手大是不凡,久抓不著,惱羞成怒,大聲嚷嚷著,提拳向蕭影撲來,心裡想著一拳便可將蕭影這灰頭土面的鄉農打得腦漿崩裂,哪知對方身形似是絲毫未動,眼前一花,自己卻一大馬趴摔在地上,撲了個狗吃屎。
醉漢醉醺醺罵道:“操他個大爺,你是人不是?”
搖搖晃晃又待立身撲打,卻有兩人過來將之按住,一個伸手揪住他胸前,一個提著他的右腿,活豬兒般拎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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