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走近幾步,伸手便去奪那銀錠。不料小叫化身形甚是輕捷靈敏,身子急轉之下,輕輕巧巧便避開了蕭影的右手。
他躍開幾步,回頭呵呵樂道:“長毛化子,你也太丟同行的臉不是?明明兩日不吃東西,肚子餓得咕嚕叫,還逞什麼強?做叫化的,首先就是麵皮要厚,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便就成功了一半。似你這般客客氣氣,囉裡囉嗦,還當什麼叫化?早晚餓死你!”
蕭影見他全身上下汙穢不堪,一張臉黑得好似幾個月沒洗過一次,兩個眼珠子卻靈動異常,瑩瑩生光。但覺他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竟是哪裡不對,倒是心裡想得也不大透徹。
蕭影心裡想:“這小叫化怎知我兩日沒吃東西?”嘴裡卻道:“我吃不吃東西,做不做叫化,卻又幹你何事?快將銀錠還與這位老闆!無功不受祿,怎可白拿人家的東西。”
小叫化啐了一口,道:“咱們叫化子,還有個名兒叫做要飯的,不白拿人家東西,那還叫什麼要飯?你這長毛小子,做叫化一點不專業,何不跟著老哥我混,我來教你做叫化。”說罷白了蕭影一眼,轉身就往樓下走去,儼然一副帶頭大哥當先開道的樣子。
蕭影瞧他瘦瘦小小,且聲音稚嫩,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充起帶頭大哥來,倒是有板有眼,正因這樣,反而覺得滑稽可笑,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小叫化聽他這聲笑,定在樓口轉身過來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幹什麼笑?”
蕭影笑道:“別鬧了,快把銀錠還給人家。我……我帶你進山去,那裡有很多吃的,既不用花錢,又比城裡的東西好吃!”
小叫化眼珠一轉,說道:“鬼才去山裡。你這人這樣膿包,連叫化也不會叫,還一臉壞笑,瞧也不是什麼好人。莫不是想把我騙進山去,搶我身上的錢?”
蕭影瞧他說話這般有趣,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心裡想笑,但肚中實在餓極,心想找吃的要緊,這小叫化人倒是不錯,但也用不著跟他胡攪蠻纏。
當下走上前去,伸手去奪銀錠,小叫化身形一晃,往樓下便奔。
蕭影只道市井裡區區一個小叫化,哪會什麼武功,因此兩次出手搶奪銀錠,均未用上武功,只隨手去奪。哪知這小叫化腳下輕捷如燕,身上非但懷有輕身功夫,而且還很不凡俗,瞧來得有名家傳授。
蕭影看她翩飛下樓的樣子,心底吃了一驚,當即展開輕功,追下樓去。
小叫化輕功雖不弱,但比起蕭影來,自是遠遠不及。只是連日來自叢林間飛掠疾行,內辦消耗過巨;出得林子,外面但有吃的,不論山禽野獸,還是香菌瓜果,都給人吃了個精光,兩日來肚內空空如也,此刻腳下發軟,輕功施展開來自比平日遜色得多。
等他追出門,小叫化已然到了十丈開外的街上,正自回頭嬉皮笑臉地逗弄蕭影。蕭影尾隨其後,疾追不捨,追不幾步,街上行人甚多,小叫化鑽進人叢中,不見了蹤影。
蕭影肚餓得發慌,心想城裡一無可吃,總不致厚著臉皮學叫化去要飯,與其吃人家吃剩的,倒不如出城,進山捉拿野味烤了吃。當即順著街道往街口走去。
正自大步走著,驀地香氣撲鼻而來,卻是雞肉香味。他只道是幻覺,繼續往前走得幾步,香味更濃。
四顧之下,此處街邊盡皆商鋪,卻從哪裡飄來的香味?
他伸手抓了抓後腦勺,正自不明所以,一隻黃油精亮的雞腿從天墜下,到了他唇齒前面,便就定住不動。
他仰頭一瞧,除了眼前的雞腿,上面既無人影,又無繩索吊著,怎地這隻雞腿竟能定在空中不動?
他心中大為蹊蹺,心知無緣無故送來嘴邊的美食,必定有詐,嚥了咽口水,只當它是幻覺,側身往前又走,不加理會,心想:“或許這是哪個搗蛋鬼玩的把戲!”隨即心念一轉,記起前兩日出林之時,路上遇到被人毒死,眼裡流著血淚那些死屍,又想:“倘若肉上有毒,我豈不變成跟那些人一樣!”
心裡想著,正要走開,頭上卻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他“啊喲”一聲驚叫出聲。急轉頭看時,戳自己的卻是適才那隻雞腿,黃燦燦的油汁沾在頭髮上,這隻憑空而掛的雞腿更加顯得誘人。
他伸手抹去雞汁,繼續往前走,走一步,那雞腿便跟上一步,走兩步,便也跟上兩步。如此走得十餘步,不覺大為煩躁,伸手一把扯下雞腿。乍看之下,卻原來它被一根透明的細絲繫住,吊在空中。
他想起幼時套雞套狗之招:在地上放一個活釦繫好的圈,再在圈內放上雞狗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