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大響,肖揚勢如奔雷的這掌,正中蕭琴胸口。
蕭影的一顆心,也隨著這聲響,瞬間停止跳動。
他神喪氣沮,垂頭立著,只覺眼前一幕太過殘忍,不敢去看,也不忍去看。便在耳中嗡嗡作響,慘然不知所措之時,似乎聽得肖揚“咦”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又是砰砰兩響。
蕭影心知必有蹊蹺,當有強敵來襲,眼下需忍得一時之哀傷,先行拒敵。
就這麼一回神,猛地聽得耳邊“影兒”一聲喊,聽聲音正是姐姐蕭琴。
他全身一震,心中驚疑不定:“姐姐?”一時之間,竟不知發生了何事,現下所歷,竟是大夢一場,抑或心生幻覺,皆在心中難以拿捏實在。
方才這一切,皆是瞬間之事,蕭影甚至不及睜眼看個真切。他張開眼睛,見姐姐便在眼前,雙目微蹙,不無擔憂地看著他。不由又驚又喜,大聲喚道:“姐姐,你沒事麼?”
蕭琴微笑道:“我沒事。”
蕭影更是大喜,說道:“姐姐沒事,太好啦,影兒可就放心啦!”心情激盪之下,眼中喜淚橫流。
肖揚、了空方才一前一後,各自飛腿出拳,劈打正酣,這時卻均自呆立當地,作聲不得,兩雙眼睛充滿駭異,呆呆盯著蕭琴,似是見了十分怪異的東西。
蕭影見他二人眼睛裡充滿怪異,姐姐中掌竟又安然無恙,心裡大惑不解,開口道:“這……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肖揚雙眼圓睜,一眨也不眨,仍自對蕭琴駭然而望。聽蕭影這麼問,他也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蕭影這個問題,肖揚之前亦在心底問過何止百遍。肖揚先頭那掌拍出,彙集了畢生絕學,勢如萬鈞,不說摧枯拉朽,那也足可沙飛石走。蕭琴區區血肉之身,這掌又是中在胸口之上,便是當場不血肉橫飛,那也足可將之擊成重傷,哪似眼前這般璧玉完好?現下莫說眼前的美人兒風姿豔豔,仍是活靈活現,便是白銀也似的牆壁,那也完好無損,好似他與了空方才一番拳腳相加,盡皆打在棉花堆裡,半點痕跡不曾留下。
這一切,不禁讓人倒抽一口涼氣,要在心裡發問,這少女是人是鬼?
蕭影心下雖覺奇怪,但見姐姐仍自活著,這比什麼都好。
他搶去兩步,伸手要拉姐姐近來與肖揚、了空廝見。哪知手伸出去,卻撞上了光滑如鏡的白壁,拉了個空,不由心裡一酸,落下淚來,心道:“姐姐終已成鬼,若非這樣,我為何又拉她不到?”
正自淚雨潸潸,姐姐卻在壁間凝眸問道:“影兒,你怎麼哭啦?”
蕭影泣聲道:“姐姐現下已是鬼魂之身,想是念著與影兒姐弟情深,這才回魂來與影兒道別。將與姐姐永訣,影兒怎會不傷心難過!”
蕭琴聞言一驚,繼而微笑道:“傻弟弟,姐姐活得好好的,你怎地咒我死啊!”
蕭影搖頭不信,又去拉她的手,仍覺觸壁冰涼,哪有姐姐。
蕭琴見他對己如斯情深,臉亦戚然,但轉瞬又微笑道:“姐姐在別處說話,你**我不到。姐姐沒事,你勿擔心!”
肖揚、了空聽了蕭琴這話,直如天方夜譚,哪來相信她。
了空不客氣道:“能與人跨越時空見面說話,你道咱們都是千里眼、順風耳麼?我瞧是你死了之後,尚不知自己已死,才來這裡嚇人!”
蕭琴噗嗤一樂,說道:“老賊尼,我看你才真要死了呢!我現下就是穿越時間,來與你說話,你這頭蠢驢沒見過世面,幽情谷中好多玄妙的東西,都是世上從所未有的東西,不在這兒給你親身體驗一下,至死你也不會相信世人竟有如斯能耐。”
了空向也性子暴烈,聽蕭琴如此無禮,哪裡忍得了這口氣,管她是人是鬼,怒聲道:“伶牙俐齒的小妖女,快給我滾出來,瞧貧尼怎生拾掇你!”
蕭琴舌頭一伸,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老賊尼,有本事進來捉我呀!嘻嘻!”動作甚是滑稽古怪。
蕭影見兩人登時言來語往,吵得不可開交。回想過往種種,那年在歸鶴山莊,了空竟是對自己和師父這樣的孤兒寡母狠下殺手,自己原是對她極為痛恨,眼下姐姐對她惡語相加,自己原該心裡高興。可眼下她與自己同病相憐,堂堂峨眉一派尊長,竟是給罵得一無是處,不禁對她有些同情,心裡又哪裡高興得起來,忙對蕭琴道:“姐姐,這位峨眉派了空掌門、這位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肖揚肖大俠,都是前輩高人,不可失了禮數!”
蕭琴橫了二人一眼,滿臉不以為然道:“哼,什麼高人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