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仰目凝眸,朝那蓮花寶座瞧去,只見下面黑乎乎地,月光給上面的蓮花瓣兒遮了去。
他心中一直有個謎團,這蓮花何得御風飛行?
這時便要離開幽情谷,總想弄個明白,便道:“蝶兒,這蓮花座兒,究竟是何仙駕?”
蝶兒格格嬌笑道:“甚麼仙駕不仙駕,下面馱著咱們飛的,是一群冰蝶。”
蕭影奇道:“甚麼冰蝶?”
蝶兒微笑道:“這冰蝶呀,是幽情妖姬精心飼養的一種蝴蝶,在外面可見不到。冰蝶每隻大如山雀,翅膀可也比一般的蝴蝶大得多啦。這蓮花下面做了一個固定支架,幽情妖姬將蝶兒橫向九排,豎向九排,縱向九排,都用特製的繩索繫了上去,這麼多蝴蝶一起振翅,氣兒可不小,便就會飛啦!”
蕭影恍然大悟,不禁對幽情妖姬的智計既感欽佩,亦且驚怖。想來方入谷中時,飛來圍攻自己的那群花色斑斕的物事,還有憑空飛架的這座彩橋,便也是幽情妖姬飼養的冰蝶使然,又將之問了蝶兒。
蝶兒面容大驚,失色道:“你遭遇冰蝶毒霧陣?這可奇了!”
蕭影道:“有甚古怪處?”
蝶兒道:“那冰蝶常年伺養在毒物之中,劇毒無比,怎地……怎地你還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蕭影將自己修煉奇功,百毒不侵之事說了,蝶兒只是一個勁兒咋舌稱奇。
月色下,銀光映雪,蕭影只覺蝶兒面似新荷,甚是嬌豔,不由春心一蕩,慾念陡增,便想過去抱住她,親她嬌唇。
正要邁步,心中一凜,忽然想起離開洞房之時,自己身上中了幽情妖姬發射於無形的陰陽和合散。幽情妖姬此前便說過,中這藥後,若非異性獻身相救,便得有她的獨門解藥,否則就將血管爆裂而死,這話當是不假。
“這可咋辦?蝶兒捨命相救,怎可作這禽獸之想?”
他的臉背朝月光,蝶兒絲毫不覺有異,她亦不知蕭影離開之時,中了催情藥兒。這時她突然想起蕭影尚未脫離險境,連聲催促道:“蕭大哥,你快些去吧,幽情妖姬可是神通廣大,隨時便會追來!”
蕭影極力剋制心中的慾念,問道:“你不跟我同去麼?”
蝶兒神色黯然,搖頭道:“我不能走,我這一走,他便找不到我了!”
蕭影不明她話中之意,只道:“幽情妖姬毒辣成性,咱們避之尚且不及,你怎地還盼著她來找?”
蝶兒支吾道:“不是幽情妖姬,是……是……”話未說完,淚兒已然滑下雙頰。
蕭影只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心生憐惜,緩步過去,拉了她的手,邊走邊道:“咱們逃命要緊,有甚麼話兒以後再說!”
蝶兒心自躊躇,跟著他走得幾步,掙脫手道:“蕭大哥,要是……要是他也像你一樣,不顧性命來尋我,我便是死了,也勝於在谷中苦苦等候。”
蕭影心下一動,登即醒悟:“原來她也在等人前來谷中尋她回去,只不知等的是何人?”便道:“你要等什麼人?”
蝶兒流淚道:“我等哥哥。”
蕭影道:“你哥哥叫甚名兒啊?與其在谷中苦等,莫如去外面尋他。”
蝶兒道:“我不能出去,這一出去,咱們兄妹只怕再無相見之期。我在谷中,若他還活著,總能找來的!”
蕭影心下感動,原來蝶兒苦苦等在谷中,卻非為了學那冰天玉女功,得能返老還童。不禁黯然神傷:“若是姐姐得有她這般心思,咱姐弟倆早便好好出得谷來,何似如今陰陽相隔。唉,世事真會戲弄人,往往便與心中所願大相徑庭!”
蝶兒流著淚兒幽幽道:“還在我剛記事那年,因我家裡遭了橫禍,大人都死了,只留下我和哥哥相依為命。後來……後來我被幽情妖姬捉來谷中,這些年我每次出谷,總在打聽哥哥的下落。過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音訊,只怕……只怕他已不在人世。若他還活著,早便來尋我了!”
蕭影問道:“他叫甚麼?說出來我或也知道他呢。”
蝶兒道:“江湖這般大,哪有這麼巧的事。他叫韓書彥。”
蕭影眼前一暈,興許自己聽錯了,又道:“什麼,你說你哥他叫……他叫韓書彥?”
蝶兒眼見蕭影神情異樣,便也猜到了幾分,愁容登收,面露欣喜,使勁點了點頭,道:“你知道他麼?”
韓書彥當日摔入谷中,必定已是粉身碎骨。當此情形,蕭影是該直言相告,還是隱瞞實情,一時心中拿捏不定,便道:“嗯,不……我不知道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