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刺過去,嘴裡喊道:“莫老賊,納命來!”
劍鋒來勢頗為凌厲,莫問天卻是不避不讓,嘴裡嘿嘿冷笑兩聲,說了聲:“倒!”只聽得“噹啷”“砰”兩聲連響,子顏長劍墜地,人也睡在了地上。
其餘弟子見子顏無故跌倒,好生不解,疑心中了莫問天的暗算,紛紛搶身過來,兩人去扶子顏,其餘弟子一窩蜂直朝莫問天撲上。瞧這架勢,誓要拿下他來問罪。
哪知不運功奔跑則已,這一用上勁兒,立覺渾身氣血不暢,盡皆到了離莫問天丈餘之地,砰然摔倒。彷彿那裡橫著一道雷電,觸者即倒,絕無例外。
殿中數百人,頃刻間倒成一片,有人躺在地上慌聲道:“不好,咱們中了莫老賊的毒藥!”
一言既出,眾弟子皆知莫問天來者不善,如今奸計被戳穿,必定不會留下天山派一個活口。
有的弟子膽小,嚇得臉都青了;有人哀聲慨嘆道:“想不到幾位師尊一去,咱們天山派一敗塗地至此。今日死不足惜,只是咱們天山派毀滅之後,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師父師叔!”不由聲淚俱下。
不少弟子聽他說來,亦覺心下淒涼,皆自心下想:近來天山派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往日頗負正氣的聖潔弟子,竟然流落得與地痞流氓一個樣子,日子過得殊無光彩。以前人人將這兒當成個家,現下非但家不成家,還淪落成別人的俎上魚肉,當真叫人好不心寒。
莫問天面上十分得意,嘿嘿笑道:“不錯,你們都中了老夫下的毒藥,趁早別亂動,否則這藥兒更加猛烈無比,可就要了你們的小命!”
有人罵道:“莫老兒,你少在此貓哭耗子,何不給咱們一人一刀,來個痛快!”
莫問天得意洋洋道:“想求死,可沒那麼容易。但要活命,倒不是件難事!”
有弟子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莫問天道:“只須交出蕭影、白若雪這兩個小混蛋,你們愛怎麼活,姓莫的可管不了!”
眾人一聽,原來莫問天不惜以一派掌門之尊,妄下毒藥,其意並非殺人滅口,而是為了索人。
有人道:“別說我們並不知道白師妹和蕭少俠的下落,便是知道,也不會隨隨便便交了給你。再說了,蕭影蕭少俠武功何等高強,你姓莫的不夠他一掌好打,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莫問天鬍鬚一動,怒氣上臉,狠狠瞪著說話那人道:“你再多說一句話,老夫便割下你這顆狗頭!”
天山眾弟子聽聞此言,心雖恚怒,卻是無人再敢多說一句,人人只在心裡想:“不知莫老兒下的是什麼毒藥,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道使不上。好漢不吃眼前虧,現下逞那口舌之利,也只是枉送性命。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莫問天見沒人再敢說話,滿腔怒氣便也消了不少。但想到愛兒慘死蕭影掌底,追根究底,白若雪算是個紅顏禍水,若非她以色相勾引,愛兒豈會對她失魂落魄,巴巴替她受死?今日好歹也要殺得幾人,再叫門人放出話去,好引蕭影和白若雪前來上鉤。若是他們狠下心腸不肯現身,說不得,要殺天山派個雞犬不留!
這時他咬牙切齒又道:“蕭影和姓白的妖女狼狽為奸,合謀殺死我愛兒,天山派上下均難脫干係!”
天山派眾弟子一聽,這才明白事情的所以然。
有人大著膽子道:“莫溪言莫師兄何以身故,倒要請教?”
莫問天道:“老夫今日若不說出此中情由,你等必是死不瞑目!”怒容收處,悲從中來,悠然道出莫溪言慘死一幕。
說完他慘然落淚,自言自語道:“言兒,爹爹是老糊塗了。你一心念著白姑娘,爹爹原不該為了一己之私,答應崔赫的無恥要求,將白姑娘讓給了他。不過你放心,爹爹定當送她來地下與你相會!”
他這話一出口,便即印證了子崖生前所言,崔赫為了得到白若雪,竟與耶律楚南等人設下天山派這個大陰謀。立時有弟子怒聲道:“崔赫果然是叛徒!那他與你等勾結,投靠契丹人之事,定是不假了?”
莫問天眼角含淚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幫笨豬蠢驢,真是傻得可憐,人都快死了,還將這事矇在鼓裡。無怪乎有人說沒有憋死的牛,只有愚死的漢。你們這群傻蛋,原是比牛還笨,不死也難啊!如今老夫心如死灰,什麼狗屁功名利祿,都不放在老夫眼裡,可言兒的大仇,卻是非報不可!瞧你們可憐,老夫將事情說了出來,倒也不妨,叫你們死也死得瞑目。”
隨之他毫無隱瞞,將蕭影當日如何扮成白鬚白髮的老頭兒上山,別人如何將他當成呂洞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