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一聲,男子才又靠在沙發上閉目就睡。
只不過剛閉上眼躺在那裡,一陣空靈乾淨的笛聲,突然就從不遠處臥室裡飄來,清晰卻不吵鬧,一點點一滴滴彷彿清澈的泉水湧入他的耳內,讓男子身子都一僵,臉上也出現一絲愕然。
橫笛獨奏?只聽這前奏,似乎也還不錯?
感覺到還不錯時,後續的悅耳笛音才不知不覺加重,就彷彿醉人的春雨,悄無聲息間湧入心扉,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這哀傷的情愫並不重,但卻似乎剎那間就擊中了他心扉中最脆弱的一點,撩的他漸漸入神。
美妙的笛聲依舊在泛揚,空靈透徹的猶如仙家樂曲,給人一種極為舒適放鬆的聽覺享受,讓他不知不覺間就卸下了所有心理防備,全身心投入到了美妙無比的樂曲中,就是聽著聽著,一股點點滴滴匯聚起來的哀傷,突然就在剎那間爆發,瞬間點爆了他的情緒,讓他心都一緊,揪心的疼。
疼的撕心裂肺。
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心疼?這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男子心下閃出一絲疑惑,而後繼續被樂章帶著心靈行進,不知不覺的,他就突然想起了什麼。
是啊,剛才為什麼會突然那麼心疼?
他突然想起在母親被病魔折磨時,他的心,就是那麼疼。
他出身窮苦,自小就沒有父親,打記事以來,就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他兄弟姐妹四個,那個時候還是生產隊的時代,母親為了養育他們,每天沒曰沒夜的上工,幾乎每一個夜晚都要熬到凌晨,他兒時對母親最大的記憶就是不管什麼時候,母親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辛苦勞作,原本一個年紀輕輕的婦人,卻硬是在短短几年裡把自己折磨的骨瘦如柴,落下了一身病根,為的,不就是讓他們兄弟姐妹四人有一條活路?
等他這個大兒子辛苦拼搏,終於熬出了一點頭緒,卻沒來得及回報母親,她就已經身染重病,整曰躺在病床上備受折磨,看著本就乾瘦的母親被病魔折磨的不誠仁形,每天都要靠著儀器為生,那種痛苦,那種折磨可不就是這樣撕心裂肺??
原本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記憶,突然間紛紛湧現,加上耳畔動人心絃的樂聲撩撥,卻彷彿燃油波上了火堆,讓他再無法壓抑心底絲毫情緒,伸手撐住前額,漸漸把整張臉都埋在了手心。
樂曲飄揚,輕柔的哀傷彷彿帶著無窮無盡的魔力,又漸漸分扯出一絲悲嗆、一絲憤怒,再一次撩撥著他心底深處的情緒,一段段新的記憶,也逐漸再一次在樂曲爆發中,突然就紛亂湧現,……
“……”
片刻後,動聽至極的美妙笛聲悄然消散,原本坐在沙發上已經淚流滿面,一隻手撐著前額插在髮間,不停抓攏扯攏的男子才突然抬頭,一抬頭,看到的卻是兩張充滿古怪笑容的臉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此刻也正全都笑嘻嘻,一臉看樂子的表情。
男子頓時呆了。
“咔~”
就在發呆中,活力四射的小女人才拿著手機把他一臉茫然的表情抓拍了下來。
男子這才一驚,大怒著站起身子,“你幹什麼?”
“哈哈,爸,你真的哭了,你看。”小女人嬌笑著吐了下舌頭,更把手機遞了過來,智慧手機抓拍到的畫面就是一個淚流滿面,雙目通紅,表情茫然而又痴呆的中老年男子景象。
看著手機畫面,男子再次愣了,愣了片刻才突然又坐回沙發上,充滿失落的低聲搖頭,“你不懂,你不懂……”
喃喃低語了幾句,男子才又猛地抬頭,充滿震驚的看去,“這是什麼曲子?竟然這麼……”
是啊,她根本不懂他的情緒,根本不懂他究竟都經歷了什麼,因為那個經歷,早已被他掩埋在心底深處,他自認為這輩子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神經也早已鍛鍊的堪比金鐵,再不會輕易失態,可那一首橫笛獨奏卻真有著無窮魔力,不只是悅耳動聽的讓人心醉,更在你毫無防備時就抓住了你最脆弱的心靈軟肋,讓你一次次回味那些或痛苦或甜蜜的記憶,火上澆油,動人到心碎,這看似很殘酷,但殘酷中卻又帶著醉人的旋律,讓你在殘酷中沉迷,在殘酷中感動。
這樂曲,真的太棒了,棒的連他這個東大學而書院的院長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不知道。”只不過在男子追問中小女人卻又咯咯輕笑一聲,“這是有人在咱們東'***'bs上上傳的,說是一首無名樂曲,還沒流傳到市面上,他只是在他朋友演奏的時候錄了下來,然後放上網讓大家聽聽,而且發帖的人還是你們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