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是小雪嗎?她仍穿著她那件緊身的黑色的風衣,我追了過去,樹林的盡頭是一大片墓地,小雪不見了,能看到的,只是那一塊塊泛著青色冷光的大理石墓碑……”
小雪難道去找她的程菲去了?我真的很為她擔心。我為什麼總是對這個場景念念不忘呢?我忽然想起老魏曾對我說:“那女人的聲音很怪異,聽著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就如鬼魂發出來的聲音……”難道給老魏打來電話的是小雪?
第四是你提到的那個“小鄰居”的死,我知道你一直在為這件事情愧疚,那也許是你的一塊“心病”。我也知道,我們的報紙是應該關心和報道一下單親家庭的孩子了。你已經為這個孩子寫過很多報道了,我們報都用了。至於你寫的那個穿黑色西服系紅色領帶和你一起共進晚餐的老夥計,我怎麼覺得咋那麼像咱市裡的私人企業家楊老六呢?這段兒你得掂量著點寫,千萬別搞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出來,免得又是打官司又是告狀什麼的。
我愣了一下,我說我是怎麼寫的?我真的寫了嗎?我回去再好好看看稿子。
“你這是怎麼了?樣子咋還這樣傻呢?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這樣吧,你應該去見一個人,現在就去……”老魏低聲說。
我說見誰?
老魏說這個人叫楊五風。
楊五風?我的小說裡有他的名字呀!我有些吃驚地看著老魏。
老魏說他是我的老同學,開了一個心理諮詢診所……你應該記得他的,你小說涉及到的人物都是你以前採訪過的人,或者寫過關於他們的新聞稿子。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你老婆又在和你鬧離婚……對了,你莫非真的和那個出車禍死去的美女“的姐”梅子有婚外情?你怎麼把自己寫成了植物人?當時被撞成植物人的是梅子的老公呀。對了,聽大家議論說好像這兩口子要殉情。
我說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的記憶真的那麼差嗎?
老魏說你到底去不去見下楊五風?你曾經採訪過他的,你知道他診所在什麼地方的。
我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說我想先回家再好好睡上一覺去,等睡清醒了再說。
在我即將走出門的時候,老魏突然向我喊到:“對了,你那塊‘紅布符’呢?怎麼沒有用?”
我說,那代表的是人的舌頭。
“還有,請你告訴我,什麼是真正的鬼葬禮?”
我站在門口頭也不回地說:“人死了,離開這個世界了,需要一個葬禮。鬼是死去了的人,還需要什麼葬禮?我所說的‘鬼’是指活著的人的心裡的‘鬼’,應該給這個‘鬼’舉辦個葬禮,讓它永遠地消失在人間。”
說完這話後,我感覺心裡特別暢快,也讓我突然之間決定了一件事情。
我徑直去了岳父的家,把大玲子接了出來。我把她帶進了市裡最豪華的酒店。在燭光紅酒的陪伴下,與她吃了回相當豐盛相當浪漫的晚餐。在舉起酒杯的時刻,我只對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回到家裡,我與妻子纏綿了大半夜才算消停。大玲子偎依在我的懷裡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那樣愛你恨你又捨不得離開你嗎?
我輕輕撫摩著她烏黑的秀髮說,不知道,你告訴我吧。
就是你第一次撫摩我的頭髮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你了。
第一次撫摩你的頭髮?我停了撫摩她頭髮的手,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第一次撫摩她頭髮的。大玲子側了側頭,眼睛溼溼地看著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有一天,我受了報社那幾個渾蛋的戲弄,心裡真的好難過,一個人躲藏在樓道拐角處很傷心地哭泣,你知道的,我的家在外地,孤身一人在這個城市裡打拼……對於魏總,他是領導,我對他是很尊重的,是幫他做了好多事情,他也幫了我很多的忙……我多麼需要一個人的庇護或者說是幫助……我需要轉正為正式的……我要有個固定的工作。是的,你輕輕走過來了,用手撫摩著我的頭髮說,別哭了,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我聽後撲到你的懷裡號啕大哭……你把我帶到欺負我的那幾個傢伙的辦公室門前,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你用的力氣太大了。居然把門上的玻璃都震掉下來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摟著我的肩膀,踩著玻璃,走進辦公室裡,你用手指點著那幾個人的腦門大吼說,以後誰再敢欺負大玲子我就活劈了他!然後你就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們結婚吧。以後你又把我的父母都接到這個城市裡來居住了,我的心也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恨你嗎?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