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父老:岳家軍既光復河東,將金賊逐出風陵渡,便不會再讓金人進佔!若是金賊敢再來攪擾,須放著嶽雷不死!岳家軍自今日起,不會從風陵渡後退半步!嶽雷與眾位父老誓死共抗金賊!”
“光復河東!”
“共抗金賊!”
風陵渡上,頓時歡聲震天,大半宋民倒是悲喜交集,縱聲號啕者滿街都是,那發問的老叟老淚縱橫:“好!好!好!嶽爺爺當日被聖上金牌退了兵去。如今嶽二爺代父出征。總算是解民倒懸哪!好!”
楊再興、劉、牛皋聞言,臉上都是一黯。
當夜,已經連續征戰多時地岳家軍在風陵渡休整了一夜,除卻派遣往解州報捷的斥候外,還有少量岳家軍須看守俘虜,其他將士總算得到一次難得的休息。
入夜後,月色如銀。光華滿天。春風如醉,風陵渡上宋民經過一日狂歡。仍然多在議論岳家軍大捷,哪裡便睡得著?街市間雖有岳家軍主持秩序,仍然有數十個金人官商被宋民揪出來殺死,待岳家軍將士趕到時,卻又哪裡會阻止宋民一洩必頭之恨?喧囂一日之後,風陵渡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內,明燈高照,樓下數百將士團團防禦,樓上只有數人圍坐一桌,仍在議論不休。
“解州一戰,河東地面再無金人,但涇渭二州仍須攻取,方可為河東安定立下一時之基,否則縱然守住風陵渡,金人一出秦川,北上便可直逼河東,仍不能得片刻安寧!”嶽雷在桌上鋪開地圖,指著當下留在涇、渭二州駐留岳家軍的位置,此二州已是岳家軍嘴邊之肉,只要京西、鳳翔路面上的金人不棄城來援,此二州已經成為金人地死地。
“且慢,賢侄莫忙議軍事!”牛皋卻是面色古怪,許久才呲牙問劉道:“劉爺這番辛苦到河東來,怕不是為販貨而來罷?商號弟兄只道劉爺欲訪嶽雷,卻不知為了甚事,難道劉知府還要棄文從武,陪咱老牛廝殺?”
劉聞言,滿面苦笑。嶽雷與楊再興卻聽出來,牛皋對劉此來之意很不放心,當下也不好多說,數雙眼睛只盯著劉,看得劉知府下不來臺,這才咳了一聲,道:“老牛說得對極了!劉當真有公務在身!”
公務!?
桌上諸人一時默然,都道不好。
“這個”楊再興放下茶杯,終於開口:“劉大人但說無妨,都是自家兄弟,只要楊某所能,不敢推脫就是!”
劉面色轉黯,這才道出“宣撫河東”之事來,桌上眾人面面相覷,聽得呆了。
“呵呵!原來是河東宣撫使劉大人當面!”牛皋突然縱聲大笑起來:“河東戰事正緊,眼下便要去攻打涇渭二州,不曉得劉大人此來,是要為咱送兵馬,還是送錢糧?或是也提一柄槍,隨咱上馬殺敵?還是”
“牛黑子!”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牛皋毫不氣餒,起身瞠目對視。遠遠坐在樓欄邊的幾個隨劉北來的年青人緊張地隨著站起來。
“劉在河北地面上,也曾破兀朮十萬兵馬,怕過誰來?………莫欺人太甚!”劉面色血紅,拳手一錘桌面,一字一字地咬出這句話來,一時之間,倒不減當年軍中之威。
“老牛!”楊再興見勢不妙。喝止牛皋。
“嘿嘿!”牛皋轉怒為笑,只是面上看不出半點笑意來:“一無兵馬,二無錢糧,宣撫個鳥!難不成臨安有旨,著嶽雷將河東讓給金人?讓嶽雷到開封府束手就縛?呸!”
這話出口,嶽雷與楊再興都是眉頭大皺。楊再興正待要阻止牛皋,卻見劉氣沮意喪,不由駭然道:“劉兄,當真有此等事?”
劉緩緩搖搖頭,道:“這等事倒不會,只是前番楊兄弟一紙保奏,臨安滿城風雨。秦檜奈何嶽雷不得。便想座實一個殺使的罪名,著範同賚旨來此宣撫,以辯嶽賢侄戰功真假!只是秦檜千算萬算,漏算了範同怕死,竟然在家自縊了!聖上這才曉得秦檜計策,著某家厚著這張臉,來此查勘賢侄戰功!江南一班文武,個個只願充作耳聾眼瞎,哪裡肯提恢復二字?怕只怕,這番宣撫回江南去。如實奏報嶽雷之功。臨安城中真個有人進諫,著岳家軍南下,還河東予宋人!”
“哈哈哈!”楊再興開懷大笑:“好!好!好!劉果然還是劉!劉兄,今日不敬之處,還請恕過!當日江南四鎮中,劉兄戰功昭著,豈會是那班怕死的文武可比?莫怕!臨安諸臣。只曉得貪生怕死。若要嶽雷退兵也好辦,只須朝庭發兵。取回開封,岳家軍即可南下,若非如此,眼下隔著金人,難不成讓嶽雷飛過去?!”
劉尷尬一笑,訕訕道:“劉某當日一點微末之功,不過僥倖,怎麼比得大宋神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