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路滑。我見了你才說幾句話她就心虛城那樣,可見平日欺負了你不少。我便是格眼裡揉不進沙子的,當你的面發落了她,一則叫她有個教訓,二則也不回以為是你挑唆了我為難你。”
我心下溫暖,“難為你這樣細心,為我打算”
我仔細端詳她,見她氣色尚好,不由欣慰道“如今出落得越發好了。”
眉莊看我不夠似的,上下打量著,忽然落淚下來“還好海啊好,我以為你吃足了苦頭,又聽住持說你大病了一場挪出了甘露寺,一路上過來心慌得不得了。如今見你氣色即佳,形容更堅標誌,我也能放心些”。
我留意她的妝蘇,果然服彩鮮明,愈加歡喜道“聽說你晉了貴嬪,我可為你歡喜了好多天。”
沒裝唇角輕揚“貴嬪又如何?若沒有當年禁足冤屈之事,我或許還會歡天喜地。如今,這貴嬪一位與我,河地位的常在、采女,又有何分別?我未必肯放在心上!”
眉莊元被伊年玉貌,脾性溫和,心氣又高,如今性子冷淡至此,與人於事更堅冷淡,不禁叫人扼腕。我想起一事,愈加難過,問道“即便不在意貴嬪之分,又何必一個人搬去棠梨宮住?”
眉莊似笑非笑,只摸著手腕上一串瑪瑙,輕輕道“你的訊息到也靈通。棠梨宮是你住過的地方,他是不會再踏足,更不會叫住在棠梨宮的我市侍寢,與我,是一件好事。你一走,我在宮裡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敬妃雖好,到底也是外人。不如就讓我守著你住過的屋子住下去吧,也好有點念想。”
我唏噓道 “你何苦呢?”
眉莊撫一撫臉頰“很苦麼?我並不覺得。你走之後,皇上也召過我兩次,然而對著他,我只覺得煩膩。我這樣清清靜靜的身子,何必要交給他這樣一哥薄情之人。我只要想一想,連我自己也討厭了起來。所以,保留著嬪妃的名位與敬妃一同照顧隴月,偽你伺機謀求而不為他侍寢,於我是最好不過的事情。”眉莊的笑意涼薄如浮光“近年新人輩出,皇上也顧不上我,只對我代之以禮。不過也好,有了貴嬪的位份,有些事上到底能得力些。”
眉莊的目光落在我的衣飾上,忽然住口不言。
自為玄清重新妝飾之後,因凌雲峰的禪房並無什麼人往來,因此也並不常穿著佛裝。近日身上只穿一件家常的淺藍的革絲衣裙,鬆鬆挽一個螺髻,只攢了一枚珍珠。
眉莊奇道“你不是出家了嗎?怎麼還這樣打扮?”
我心中略略不安,然而其中情有又怎能對眉莊出口,於是笑著掩飾道“皇帝要我落飾出家,我又何必聽他的話。下著雪衣裳換不過來了,才取出從前的衣衫先穿著。”
正巧浣碧斟茶上來,聽得我歟眉莊說話“惠主子不曉得,我們小姐也是牽掛您的緊,往常每每芳若姑姑來看望,小姐除了先問后帝姬,便只問主子好不好?”
採月抹淚道“我們小姐何嘗不是,為了娘子出宮一事想盡了辦法去求皇上、求太后,到底也使不中用,還惹惱了皇上。要不然這些年下來早進了貴嬪了。”
我心中隱隱發酸“我離宮之前千叮萬囑,要你千萬要留意安陵容於皇后,也要小心管氏,務要為了我使意氣,安心保重自己要緊,你怎麼還是不聽,為我惹惱了皇上呢?”
眉莊臉色微微發青,“若不是為著你叮囑我要一再按捺性子,我恐怕早夭發作了。只是我在隱忍,再不願去求皇上,為了你我也要去求上一求。你禁足棠梨宮的日子我幫不上,你被廢除宮的日子我幫你上,可我總能為你求一些名分,讓你不要再甘露寺受人欺凌。畢竟沒有名位而出家,是差了很多的。”眉莊目中冷光一閃“可惜君心無常,他不僅不肯看在隴月的免傷恢復你的名位,也不顧他從前欠我的情份,我幾番求情,差點又把我禁足起來。我總以為他待我”薄情,當年那樣寵你與你總有些情份,不料卻涼薄至此!
我微咬下唇,靜一靜道“他的薄情你我皆知,又何必再提?”
眉莊微微一笑,如春生花露,然而她的眼中越一點笑意也無,那種清冷之光,如她小指上戴著的金殼鑲琺琅護甲的尖端,縱然金光閃爍,只叫人覺得冷“
他整個人便立在光暈裡,見我出來,滿面皆是笑意,“你起來了。”
我吃了一驚,道:“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這樣站在外頭可冷不冷?”
他的笑容彷彿天際第一抹亮光,“一大早騎馬回了清亮臺,見開了第一束綠梅花,特地拿來給你。”
我含笑接過,輕輕嗅了一口,清雅的香氣薰得五臟六腑都透明瞭一般甘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