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開第一朵新雪般的記憶,凌雲峰的某個冬日,他凌寒而來,只為送來一束新開的綠梅。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卻不能同歸。我不覺嘆道:“好雅興,歌聲亦好。”
花宜正捧了新柑進來,黃澄澄奉在碟中似一個個橘色的小燈籠,她道:“是燕禧殿的胡昭儀喚了歌女取樂呢。”
我點頭,掩飾好心底的悵然,讚道:“原是她有這樣的好興致,胡昭儀出身世家,果然不俗。”
花宜一笑不語,只剝了柑子道:“新貢上的冰糖柑,想必很甜,娘娘嚐嚐吧。”
我才拈過一瓣要入口,卻見槿汐步履匆匆進來,附在我耳邊道:“安貴嬪在景春殿暈倒了。”
我“唔”了一聲,道:“太醫去瞧了沒?是受了今日的驚嚇還是衣食不足?本宮可沒有在衣食起居上苛待她。”
花宜揣測道:“會不會是她裝病博皇上的可憐?”
我斷然搖頭,“皇上已覺她不祥,若再有病痛,更不會垂憐了。”
槿汐悄聲道:“太醫都到門口了,安貴嬪就是不讓瞧,但聽去請太醫的小宮女說,安貴嬪是節食過度。”
“節食?”我疑惑,“她好好的節食做什麼?”
槿汐在我耳畔道:“奴婢聽說安貴嬪自失寵以來,於無人處日日苦練‘驚鴻舞’。”
我驀地一怔,驟然噙了一縷散漫的笑意,“難為她這般苦心!她嗓子已壞,失了歌喉便失盡得寵的根源,如今苦心孤詣另謀以舞復寵也是情理之中。”
槿汐蹙眉道:“娘娘回宮前皇上對安貴嬪已是恩寵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