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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我暗暗屏住氣息,“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後位不變才保得住平安。”

太后冷冷倪我一眼,“你明白就好。”她停一停,“後位不變,攝六宮事之人不變,眼前出不了大亂子。”

我再度叩首,“太后訓的是。”

她緩緩背過身去,留給我一個冰涼而筆直的背脊,“皇上說的對,不過是郡馬而已。”她揮一揮手,“你退下吧。”

27、細雨閒花靜無聲(下)

三日後,傳太后口諭,“賞莊敏夫人協理六宮之權,以安後宮。”又囑咐,“莊敏年輕,凡事要多遵循淑妃的意思,淑妃亦要讓莊敏多歷練歷練。”

我收起太后懿旨,倦倚美人靠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花宜十分不解,問道:“太后這話好費解,既說要莊敏夫人聽娘娘的,又有叫娘娘多放權於莊敏夫人的意思,到底怎麼說呢?”

槿汐苦笑道:“太后親自下旨定了人協理六宮,除了朱宜修為貴妃時,便是莊敏夫人了”她停一停,低聲道:“燕禧殿那邊此刻熱鬧得很,宮中除了貴妃和貞妃,人人都去賀喜了呢,連德妃娘娘也卻不過情面。”

“也難怪人心跟紅頂白,朱宜修的太后眷顧而成繼後,現在後位不穩,太后顯然對蘊蓉青睞有加,難保她不成為下一任皇后,她又是那樣的脾氣,宮中誰趕不趨奉?”我低頭看著手指上寸許長的指甲,因沒有塗染蔻丹,指甲只是淡淡的粉紅色,偶爾流光一轉,便有淺淺的珠色光韻泛起。“貴妃位分最尊,不去道賀也就罷了,怎地貞妃也沒有去?”

槿汐盲道:“貞妃產後身子虛,不大起得來,她素性又不太與人來往,與燕禧殿交情更不深,所以只贈了一份賀禮,未曾親自前去。”

花宜忙插嘴道:“為了這個事兒,莊敏夫人不樂意了,她也沒在人前生氣,只道貞妃身子虛弱要安心養著,這兩個月不宜再侍奉皇上了,便叫人摘了貞妃的綠頭牌,兩個月不許侍寢。”她吐了吐舌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莊敏夫人這火可燒得夠大的,也不知道皇上生不生氣。”

我瞥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不許胡說。”不覺又嘆:“皇上一向對貞妃不太上心,想必也無異議。”

花宜忙掩了掩口,不敢作聲。

我叮囑槿汐與小允子道:“如今燕禧殿得勢,你們萬萬不要上去於那邊爭鋒芒,凡事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實在避不開就一定要讓著萬不能有一句駁回的話,更不能露半分不滿的神色。上上下下都囑咐到了,絕不可出差錯。”

小允子忙答應了,覷著我的神色道:“話說回來,燕禧殿再如何也不能與咱們柔儀殿相比,連太后也說了要那邊聽娘娘的…”他見我只是寂寂無聲,再不敢說下去。我望著窗外花樹蔥蘢,隨風幻動亂影無數,心下墜墜,我一字一字清晰道:“謹記一句話,只要碰到於燕禧殿相關之事,必得忍耐退讓。”

槿汐輕聲勸慰我道:“娘娘不需煩心。”

我淺淺牽起唇角,劃出一抹淡淡笑意,“我不煩心,咱們安靜一陣子,也好讓那個我學學太后的權謀。”

槿汐安靜微笑,頷首不語。

胡蘊蓉正得玄凌聖寵,又得太后愛護,連我也在人前人後十分謙恭,一時間她風頭無二,在紫奧城呼風喚雨,十分得意。

太后對蘊蓉十分倚重,連哥哥與承懿翁主的婚事都交由她與我一起去辦,我趁著身邊無人,忙笑著道:“太后話雖這樣說,夫人是知道的,眼下內務府裡銀錢用度不比往日寬鬆,到底是甄家的婚事,我若辦得薄了傷了太后和長公主的顏面,又叫人笑我拿腔作勢,若辦的厚些,又叫人議論我偏袒母家,思來想去只能倚靠妹妹的才能為我多擔待著了。

蘊蓉含了矜持的笑意,拈著一塊金絲攢牡丹綾帕,徐徐道:“淑妃姐姐開的口,我哪裡能推脫呢?只是姐姐也知道的,赫赫邊境上不太安靜,銀子都用到軍費上去了,我也想把那甄大人和翁主的婚事辦得風光體面,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不再說下去,只是拿眼覷著我。

我只是笑,“妹妹做主就是,我只聽妹妹的安排。”

她爽利的笑顏映著滿頭步搖金翠,相映奪目,“宮中的月例向來是姐姐頭一份的,也難怪,姐姐身邊的孩子多麼,不比我只有和睦一個。”

我微笑著客氣道:“妹妹多福多壽,和睦好福氣呢。“

她盈盈一笑,再不多言。我們各自散去,也無別話。

傍晚時分,我正在窗下對著餘暉整理一束狐尾百合。槿汐進來道:“莊敏夫人吩咐了內務府,將柔儀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