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綠珠得令跑了出去,沒多會兒又是一聲慘叫。
守夜的小太監也醒了過來,徐才人臉色慘白,強忍著恐懼,跟小太監說:“隨本宮去看看。”
兩人一路疾行到正殿門口。
紅袖暈在地上,綠珠半跪在她身邊,也是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徐才人目光在她們身上,沒注意外面,直到旁邊的小太監顫聲提醒:“娘娘……你看那外邊兒……”
徐才人抬頭看去。
一道閃電凌空劈下,照亮正殿門口那顆光禿禿的石榴樹。
樹枝上,掛著一根上吊的麻繩,被風雨吹得晃晃悠悠,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半空中盪來盪去。
徐才人只覺心臟驟停,尖叫出聲:“關門!關門!”
正殿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裡面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不知道過去多久,偏殿的門無聲開啟。林非鹿搬著一張凳子,頂著大雨若無其事走到石榴樹下,踩著凳子將麻繩取了下來,然後又若無其事走了回去。
雨還下著。
青煙和雲悠跟蕭嵐情同姐妹,這些年相依為命,蕭嵐沒把她們當丫鬟,也就沒讓她們像其他宮女那樣守夜。林非鹿自己睡一個房間,雨聲掩蓋了她進出的動靜,回房後換了身衣服,沒事人一樣上床繼續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對面就熱鬧了起來。
一會兒是高僧,一會兒是太醫,主子發燒說胡話也就算了,身邊的下人也全都嚇病在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平日徐才人狗腿子得很殷勤,阮貴妃聽聞此事,還撥了兩個人過來幫忙。
主殿的病了,作為偏殿的嬪妃自然不能不聞不問。蕭嵐也帶著青煙來探望,林非鹿跟著一起,半倚在床上喝藥的徐才人一看見她,後背又開始一陣一陣地發冷。
她嚇得不輕,整個人一夜之間就憔悴了不少,喝完藥又睡下了。
殿里人來人往的,端水端藥的都有,誰也沒注意林非鹿在徐才人床前的地面上撒了一碗糖水。因徐才人發冷,屋內燃著炭火,溫度很高,糖水撒了沒多會兒就幹了,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中午時分,阮貴妃遣人來問徐才人的狀況。
阮貴妃身邊的宮女推開房門方一走近,就嚇得失聲尖叫。
外面的人都跑了過來。
宮女花容失色:“蟲子!好多蟲子!”
大家這才看見,徐才人的床前爬滿了螞蟻蟲子,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圍觀的人又緊張又害怕,議論紛紛。
“徐才人果真是撞了邪吧?”
“高僧不是已經念過經了嗎?”
“有些東西怨氣太重,誰知道那位犯過什麼孽,我們幹完事還是快些走吧,她們自己宮裡的事,讓她們自己解決去。”
阮貴妃的宮女嚇得不輕,匆匆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到雲曦宮,將此事回稟給阮貴妃了。
宮中一皇后兩貴妃,阮貴妃作為左相的女兒,母家勢力龐大,自入宮起就盛寵不斷。她派人去關心徐才人並不是對她有多上心,而是宮中都知道徐才人是她那邊兒的,出了事不聞不問,恐其他妃嬪對她寒心,不再投靠。
如今聽宮女這麼回報,震驚之餘不掩厭惡:“本宮仁至義盡,今後別再讓她進本宮的雲曦宮了,晦氣。”
徐才人失寵多年,又未生育,在宮中這些年全靠阮貴妃才立住腳。她為人囂張又心狠手辣,當初為了獲取阮貴妃的信任,手上也沾過人命,如今失了庇護,將來的下場可想而知。
如今還在病中的徐才人卻並不知道這一切,她發著燒,還做著噩夢,半夢半醒之間渴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看到自己床邊趴著個人。
徐才人嚇得失聲尖叫,卻因為嗓子太乾,只發出嘶啞的低喊。
床邊是林非鹿。
屋內沒點燈,只簷上的宮燈透進來幾縷光線。她半跪著,見她醒了,慢慢俯身趴下去,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才人娘娘,她說她在等你。”
徐才人驚恐地瞪大了眼,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
林非鹿笑了下,從床上跳下來,拿起旁邊的火摺子,轉身關切地問:“才人娘娘,你害怕嗎?害怕的話我幫你把燈點上。”
徐才人啞聲尖叫:“紅袖!紅袖!”
紅袖昨晚嚇暈過去,病得比徐才人還嚴重,但聽見徐才人喊她,還是強撐著走了過來,徐才人有氣無力地說:“趕她出去!讓她走!”
紅袖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