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眨的看著她的臉,她呼吸平穩,就跟睡著了一樣,但是這些天,無論太醫們用什麼手段,掐人中。扎針炙,她的母后,始終就像睡著了一樣,沒再醒來。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戾色,但是很快隱逝,又做出天真無邪的模樣來,扭過看了看一眾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太醫,又看向坐在桌子邊上,相貌與他有三分相似的皇帝,問道。“父皇,為什麼孃親還不醒來?孃親睡了好久了。兒臣想和孃親玩遊戲了,父皇。你來叫醒孃親好不好?孃親一向最聽父皇的話了。”
天啟帝眼睛裡滿布血絲,看來也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覺了,他氣宇軒昂,相貌俊朗,身型挺撥。雖然已經年近四旬,但是仍然面如冠玉,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
他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皺,站起來,走到曲文的身邊。語氣裡有顯見的寵愛和親暱,“皇兒乖,你母后正在睡覺呢。我們不要打擾她好不好?來人哪,帶殿下下去休息。”
曲文朝露殿的一等宮女瓊枝上前柔聲哄道,“殿下,您都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了,等娘娘醒了。看見您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死的。”
曲文撅著嘴。一會看看皇上,一會又看看沉睡的皇貴妃,嘴裡喃喃道,“文兒很乖,不會讓孃親擔心,文兒這就去睡覺,等文兒醒了,孃親一定要陪文兒玩噢。”
天啟帝目光和藹,親手替曲文理了理耳邊的一絲亂髮,點頭道,“好,父皇答應你,一定讓你孃親早點醒來陪你玩遊戲,可好?”
曲文稚氣的點頭,興奮的拍起雙手來,隨後又伸出小拇指,“那文兒要和父皇拉勾。”
天啟帝眼底閃過一絲沉痛,但還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伸出小拇指,和曲文的小手指勾在一起。
曲文自顧自的說著拉勾上吊一百年的話,然後又做出小計倆得逞的模樣,嘿嘿笑著,由瓊枝領下去休息了。
曲文前腳剛走,天啟帝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渾身透露著莊嚴的皇者之氣,冷冰冰的讓下面的太醫們齊齊打了個哆索。
“你們說皇貴妃是中毒,可有查出是什麼毒,是何人所下?要如何解毒?”天啟帝的聲音冷冰冰的,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太醫們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前,最後只得由太醫院院首章老太醫跪挪著上前一步,“回稟聖上,臣等目前只能確定娘娘確為中毒無疑,老臣翻遍醫典和各種古籍,根據娘娘目前的徵狀,大膽的猜想可能是那種毒。”
天啟帝的瞳孔一縮,“什麼毒?”
“安樂之眠”章太醫說完了這四個字,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天啟帝,立即又低下頭,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天啟帝的臉色沉了下去,半晌都不喜不悲,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太醫們,“確定嗎?”
章太醫輕聲道,“目前只有這種毒和娘娘的症狀有七八分相似,如果不是的話,恕微臣無能。”
“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瓊枝在前面領路,看著鄭王殿下在後面搖頭晃腦的,似是十分開心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現在皇貴妃娘娘危在旦夕,可惜這鄭王殿下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被皇上幾句話一鬨,還以為真的睡一覺就會好呢,真是可憐,如果沒有皇貴妃娘娘護著他,他這樣的性格,遲早要被其它皇子害死。
瓊枝將鄭王殿下的榻幾鋪好,又替他摘下冠帽,更換好衣服,放下帳幃,這才退了出來。
曲文在床榻上翻滾,“你們離我遠些,再遠些,離近了,我睡不著。”
瓊枝無奈的搖頭,自打鄭王殿下和趙王世子從外面遊玩回來後,就多了這個毛病,每次睡覺都不許人近身侍候。
但是她們是奴才,如果不近身侍候,萬一這個傻子殿下出了什麼事,他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曲文調皮的把頭從紗帳裡鑽出來,一看瓊枝居然還在宮殿裡站著,不由氣的鬧將起來,“你們走啦,走啦,你不走我睡不著,我可是要好好睡一覺,等睡好了,就和孃親去做遊戲的,你們快走啦,出去,出去,都出去,把門關好,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否則我就罰他不準吃飯,還有――――不準如廁,嘿嘿”。他壞壞的笑起來。
瓊枝無奈只得吩咐左右,退出寢殿,還將門也給關上了,這才沒聽見鄭王殿下再鬧了。
曲文急忙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將寢殿的門給栓上了,臉上再無剛才的嬉皮笑臉,而是冷冰冰的,好像冰雕刻的一般。
他走向床榻,從床底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