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去注意其他的事情。唐城是個好吃的,得益於自幼跟著羅伯特四處遊走的經歷,唐城吃過很多地方的美食,當然也有吃野菜喝米湯的時候,在這個隨時都會出現死亡的年代,唐城準備放下自己一貫的矜持,打算成為一個忘記生死能夠及時享樂的人。
前幾日的雨雪讓大片的野地變成一片雪白,但這一切很快就被一批批冒雪行進的難民和潰兵踩得黑黑黃黃泥濘不堪,蒙城這裡也是如此。蘇北皖北的大地上都充斥著各地來到各地去的難民;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投向何方才能躲開著該死的戰火,這些惶恐無助的人只知道跟著人群走,向北走或是向西走。但是在蒙城,在所有人想著能遠離戰火的蒙城,逃難的人群被擋在了距離蒙城幾里外的這片野地裡。
幾面牛皮大鼓被敲的震天作響,兩面繡著蒙城民團字樣的大旗在風中發出“劈啪”的聲音翻騰著,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的大旗下邊佔著一群荷槍實彈的漢子。當中那個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穿著一身水亮的貂皮襖子,留著和日本人差不多的仁丹胡的刀條臉漢子,正看著手下人用皮鞭抽打一個苦苦哀求在泥地裡不住翻滾求饒的中年男人。
這些帶著槍的黑衣漢子用粗木做成的拒馬把道路截斷,大道兩側還有一些騎著馬的黑衣漢子在來回的巡視賓士,正被皮鞭抽打的中年男人就是因為想要繞過這道關卡才被騎馬漢子抓回來受罰的。“你們這些外地人,當我們蒙城是什麼地方?避難所嗎?想要進蒙城的就認下著抗日捐,只要認了捐,我們兄弟立馬放你們過去,要是不交,那就在這裡待著吧。”刀條臉漢子悠哉哉的抽著煙,示意手下的人把那中年男人綁在拒馬上示眾。
拒馬前的泥地裡擺著幾個碩大的竹編籮筐,籮筐上邊還插著一道橫幅,上書抗日募捐四個大字。每一個想要越過關卡去往蒙城的人都要往籮筐裡丟下買路錢。有的人說沒錢,就被那些黑衣漢子端著槍趕去了左近的野地裡待著,任憑這些人如何的哀求,這些帶著槍的黑衣漢子也不理會。
不是沒有人反抗,可反抗也不起作用,因為這些被關卡堵在這裡的人並不是很齊心。就在關卡延伸過去只有三四百米的地方,用肉眼就可以看見在雪地上趴伏著零零落落的屍體,那是不願掏錢或是掏不出錢過關卡,想繞道過去的人。關卡周圍野地上積雪掩蓋下是寸步難行的枯草爛泥,想著繞道越過關卡的人絕對不是那些騎手的對手,運氣好的被抓回來挨一頓皮鞭,運氣差的會被騎手們直接用槍打死在野地裡,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的人被堵在這裡而沒有人敢於反抗的原因。
一匹快馬一路衝到關卡前,馬背上的騎手翻身下馬三步並兩步就跑到那刀條臉漢子身前,低聲說道,“五爺,我們在前面溜道的時候看到了一夥**的人,人數大概30幾個,有幾個揹著長槍的,四爺認出其中有兩個是軍官,這會正向這邊過來了,四爺說先把關卡撤了,省的惹來麻煩。”
“什麼?我四哥真是這麼說的?”一直坐在太師椅裡紋絲不動,讓人看上去像座山虎一樣的刀條臉忽然暴跳如雷,“四哥的膽子啥時候變的這麼小了,這裡是蒙城,來的就是**的人也得給老子把腦袋縮回去。今天都半天才收得這幾個錢,弟兄們還等著收來錢喝花酒呢,撤了關卡,老子還拿什麼收錢?告訴兄弟們,都抄傢伙給老子精神著,一會要是發現不對勁,就把這夥**給老子收拾了。”
“五爺,那些丘八們來了。”在田家的馬車交了錢越過關卡不到十分鐘,劉山羊他們的馬車就慢悠悠的出現在那刀條臉的視線中,和那些被民團擋在這裡的潰兵不同,劉山羊他們的身上明顯帶著殺氣。示意手下人做好準備,刀條臉漢子晃晃悠悠的站到了關卡前,他倒不是想和劉山羊他們起衝突,只要讓他認為這夥**的丘八是些有眼色的,就是白白放他們過去也不是不行。
走在馬車左側的劉山羊起先並沒有注意到那站在關卡前的刀條臉漢子,最先進入他視線的是那些被擋在拒馬前的難民和十幾個穿著軍裝的潰兵。等看到那個大模大樣站在拒馬前的刀條臉漢子,劉山羊忍不住在心頭騰起一股怒火,雖說劉山羊現在也是個潰兵,可他卻是看不起混在難民中的那十幾個**潰兵,覺得他們把**的臉都丟光了。
“九斤,你去把那些人堆裡的雜碎給我叫過來,真他孃的丟死個人了。”離著關卡還有幾十米,劉山羊就下令停止前進,卻派了渾然不知何事的九斤去人堆裡把那些**潰兵叫過來問話。“你們他孃的乾脆脫了身上這件皮算了,手裡的槍難道是燒火棍?你們有十幾個人,身上還有手榴彈,可別說你們連一群比女人強不了多少的民團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