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給那些川軍煮粥。被劉山羊無視了的那些難民連續進了其他幾間屋子,都因為屋子破舊漏風而放棄,最後眾人一合計還是繼續走吧,反正在那屋子裡休息了好一陣,體力也已經恢復過來,如果不走,萬一那個不講理的兵痞軍官再翻了臉,他們可就慘了。
於是在劉山羊和田奎拿著大米和鐵鍋離開之後不過幾分鐘,馬車上的唐城就看到了十幾個從野地裡冒出來的難民。初見那些人影的時候,唐城和老許還以為是劉山羊他們回來了,可是一看又不是,神經質的老許便把槍口端了起來。“許叔,那只是些普通人,不用怕,這還有我呢。”唐城把壓在軍大衣下的右手拿了出來,手中的駁殼槍讓老許暗自鬆了一口氣。
一邊走一邊罵的難民們上了大道,距離唐城他們的馬車不過幾米遠便站住了,可惜他們不敢湊過來,因為唐城手中的駁殼槍正指著他們,而且田奎那倆弟弟也都拎著粗大的棍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唐城並不願意用槍口指著這些明顯就是難民的人,可他身後是田家的婦孺老弱,一路上劉山羊給他講了很多流民亂兵搶劫的事情,所以唐城只能硬下心腸漠視這一切。
見唐城和老許手裡都有槍,這些本想湊上來的難民最後只好選擇了離開,不過這些人離開不大會功夫卻又返了回來,就在唐城他們馬車前面不過十幾米外停了下來。垂下槍口的那一刻,唐城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他剛才生怕這些去而復還的難民會衝過來。回望來時的方向,燒紅的天幕漸漸褪色,雖然不知道劉山羊他們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回信,但唐城知道至少這裡還是安全的。
並非每一個人都有唐城這樣的心態,從後面漸漸追上來的難民和潰兵見到超過他們的馬車全都停在了這裡,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詫異,他們想不通這些馬車為什麼不走了,更多的人在猜測是不是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聽到了他們的議論,馬車上的唐城依舊穩穩的躺著,不過軍大衣下的駁殼槍卻已經指向了剛剛趕到這裡的那些潰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中不住猜測的難民們見馬車不走了,他們也抱著等待觀望的態度選擇了停在這裡,漸漸的馬車這裡的難民和潰兵開始多了起來,少數膽子大些的難民還伸長了脖子打量著馬車裡躺著的唐城。馬車周圍的人多了,田奎的兩個弟弟也都拎著棍子守著自己的馬車,唐城不想攆這些尋求安全的你那麼離開,只好讓老許端著步槍去幫田家的人護著他們的馬車和家人。
從馬車上翻身坐起的唐城動作太過突然,把靠近馬車的難民和潰兵都嚇了一大跳,難民們害怕的只是唐城手中的駁殼槍,而那些潰兵卻是被唐城身上的殺氣給驚著了。忍著身上的傷痛,唐城裹著那件滿是血跡的軍大衣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些眼神迷茫的人們,跳下馬車的一瞬間,唐城受傷的腿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可隨即痛進心底的卻是這些人麻木捂住的眼神。
年輕的身體自然有年輕的優勢,可難民中隨行的老人和婦孺卻愈漸乏力,單獨或三三兩兩停下來歇腳的越來越多。面無表情的唐城每每轉頭,總會發現隊伍的長度在逐漸拉大。越來越多從後面趕上來的難民選擇了和大家一起停下來休息恢復體力。
休息一刻鐘也好,兩三個小時也罷,在唐城看來都無助於緩解他們的無助和彷徨,這些已經喪失信念的難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只是漫無目的的在隨波逐流,大家走他也走、大家停他就停。唐城圖爾想起了自己從蘇州向南京逃離的時候,路上遇見的那些**是不是也是現在這般看待混跡難民中的自己呢。
半小時過後,劉山羊他們還是沒有動靜,停留在此處的一些潰兵卻坐不住了,他們小聲的聚在一起合計著,終於有十幾個潰兵糾集在一起準備離開。路過馬車的潰兵無一例外的都向唐城看去,雙手都攥著駁殼槍的唐城也不畏懼他們的眼神,只需稍稍抬起槍口,這些一路上被他們超過的潰兵便會選擇低頭離開,唐城不認為他們有膽子敢跟自己的駁殼槍硬碰硬。
人是群居動物,這是羅伯特說給唐城的一段話,見到已經有人準備要離開了,停下休息的難民中也有坐不住的想跟著那些潰兵一起離開,本來還算寂靜的人群立刻開始嘈雜起來,田奎的兩個弟弟立馬攥緊了手中的木棍死死盯著靠近他家馬車的人群。“啪”唐城手中的槍響了,一個本想要伸手去掀開馬車蓋布的難民兔子一樣竄回人群中,嘈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馬車上的唐城和他手中那支還冒著青煙的駁殼槍。
“要離開就趕快走,馬車裡都是老人和孩子還有女眷,再敢亂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