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點下頭,杜克利索地調轉槍口,槍口一下指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城。眾人驚愕,被槍口指著的唐城卻依然眼神平靜,目光直視槍口。
唐城仍舊平靜,讓杜克更加的不舒坦,手中槍口一轉,食指構築扳機一扣,百米開外的一塊石頭應聲而碎。一直盯著他的骰子也眯縫起眼睛,杜克剛才開槍槍並沒有預瞄,用的還是站姿,由此可見這貨的槍法絕對算得上神射手級別。杜克隨即放低槍管,眼也不眨的看著骰子,“8發裝彈的加蘭德加裝四倍瞄準鏡,最完美的殺人利器,是一支好槍。只是子彈打光,彈夾跳出彈倉的聲音會暴露你的位置給敵人。”
骰子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拿回自己的狙擊步槍,然後很是嫌棄的摸出一塊碎布仔細擦拭著槍身被杜克摸過的地方。“你是個狙擊手?”杜克突然很是感興趣的看著骰子,骰子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見骰子也和唐城一樣不搭理自己,杜克心頭火氣隨即衝著篩子說道,“槍是好槍,只是給你用太浪費了。”
骰子聞言抬頭和杜克的眼神對撞在一起,周圍的人也停住了說笑,全都怒目而視的看著杜克這個滿身酒氣的傢伙。“你挑個目標,打一槍。”杜克的神情語氣不容違抗,不單是杜克,新來的炮兵和工兵們也很期待,他們只是聽說骰子的槍法是整個連隊裡最好的,卻從沒見骰子用過那杆帶瞄準鏡的槍。所有人都在等著,可骰子和杜克對視了一會,便繼續擦拭自己的狙擊步槍,沒有一點兒要舉槍射擊的意思。
“這是命令!”杜克一聲怒喝。他覺得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他酗酒、每天超負荷地訓練,就是為了壓制情緒。焦躁易怒是一個狙擊手的大忌,自己也許再也不適合當一名狙擊手。
“你他孃的在命令誰?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的軍銜。”面對杜克的逼迫,骰子隨即變了臉色,伸手彈著自己軍裝衣領上的少尉軍官的軍銜標示。雖說骰子衣領上彆著的是**的少尉官銜標示,可並不代表杜克這個美軍的軍士長就能無視,一個不是軍官的軍士長敢大聲呵斥一個少尉,這要是放在美軍部隊裡,一準是個上軍事法庭的料。
“中國人的膽子可真是小,怪不得會被日本人佔領了大半個國家。”杜克直視著骰子的眼睛,說出一句連麥克都想要當即發作的話來。“唔”沒等骰子發作,一塊土坷砰地砸中杜克的後腦勺上,腦袋被砸了的杜克慢慢迴轉頭,那眼神像要吃人一般。連同麥克在內的一幫人正呆呆看著唐城,唐城正不懷好意地瞄著杜克的腦袋,手上拋著第二塊更大更硬的土坷,這塊要砸上去,保準得叫杜克去列多醫院報到。
唐城的發作讓侯三他們一幫人感到意外,從返回列多開始,唐城的性子就好像變了很多,現在發生的這一幕實在和唐城一貫的做派相去甚遠。大夥的表情既驚愕又興奮,這下子可是有一場好戲看了。見杜克已經回過頭來,“欠削的玩意兒……”唐城嘴裡嘟囔著,卻再次閉上左眼,用右眼瞄了瞄,右手用力一擲把手中的土坷垃再次砸向杜克。
唐城再次扔出的土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奔杜克的腦袋而去,眾人齊嘆,這要是在戰場上投手榴彈,能活活砸死鬼子。已經回過頭來的杜克反應極快,眼看土坷垃就要砸上自己腦袋的一剎,右手握拳猛力揮出,一下講那塊土坷垃擊得四散飛濺。捱了唐城一記暗算的杜克顯然是暴怒了,嘴裡哇哇亂叫著衝唐城撞了過去,杜克的身材本就高大,撞向唐城的架勢就像個奔騰的火車頭。
“我要殺了你”杜克大叫著,旁觀的侯三他們臉上滿是興奮與擔心,以他們對唐城戰鬥力的瞭解,這要是被這個大塊頭撞上可就夠嗆了。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的杜克轉瞬逼近了唐城,被他怒視著的唐城居然在衝杜克發笑,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杜克看了更加的火冒三丈。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杜克那一雙粗壯的雙臂還沒捱上唐城,唐城卻一矮身從杜克的視線裡消失不見了。
不等杜克停住身形,剛才一直沒說話的骰子卻從背後狠狠一腳揣在杜克的後背上,杜克自己本身巨大的慣性加上骰子的蹬力直接讓杜克飛摔出去。壯的像是北極熊一樣的杜克像堵牆一樣砸在地上,那聲沉重的巨響讓侯三一幫人都閉上了眼,心知那肯定很痛。“軍士長,還要繼續嗎?”一雙軍靴在杜克面前來回走動,踢起的塵土嗆得杜克直咳嗽。
很是不服氣的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形踉蹌的杜克用力甩著自己的頭,可面前閃著無數的星星,尤其眼前都是揮之不去的重影。在眾人的鬨笑聲中,杜克好一會才恢復了正常,納入眼簾的頭一幕便是唐城唇角的那絲笑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