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觀戰的潰兵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聲,唐城的心裡也同樣小小地雀躍了一下。可大家的歡呼聲還未消散,從遠處疾飛而來的三架日軍戰機瞬間破壞了大家的好心情。包抄而來的日軍戰機相繼開火,炒豆子般的機槍聲連貫而清脆,領頭那架本方戰鬥機迅即做出了一個側滾的機動動作,但後面那架反應似乎慢了半拍,旋即陷入到了敵人猛烈的彈雨之中。帶著極大的不情願,潰兵們眼睜睜看著中彈的己方戰鬥機也拖著烏煙墜落直下。
在飛機墜落前,飛行員總算是及時跳了傘,潔白的傘花在空中綻放,卻帶著一種無法抹去的感傷。三架日軍戰機並沒有落井下石地狙殺跳傘飛行員,而是追著另一架本方戰鬥機而去,一比三的絕對劣勢並沒有令它狼狽而逃,反而是掉頭殺向敵人。
靈巧的戰鷹在空中雜耍般的翻滾,讓人彷彿看到了陷於敵人戰陣而竭力躲避劍槍的騎士。憑藉飛行員的冷靜操作和戰機本身的優越效能,它甚至一度找到了再次攻擊的機會並且開了火,然而這一擊非但沒能幹掉對方,反被別的日軍飛機找到機會,最終只落了個和同伴一樣黯淡的下場。
已經目瞪口呆的潰兵們士氣低落,更有甚者在捶胸頓足垂淚不已,好在那三架日軍戰機只是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便即離開,並沒有發現隱在下方林子裡的唐城他們。“我剛才瞅著跳傘的那傢伙好像落的離咱們不是很遠。”侯三湊到唐城身邊欲言又止,話中的意思卻已經表露了自己想去救援那跳傘飛行員的心思。
望山跑死馬,這是一句老話,但既然是先人們傳下來的老話,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揹著物資的潰兵們原想著侯三說的並不是很遠,可實際走著,卻只累的汗流浹背卻還是沒到地方。正當大家疲憊不堪的時候,前面的山林裡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隊伍瞬間齊齊的矮了一截,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趴伏下來,擔當前鋒的骰子帶著巖龍兄弟倆朝著爆炸煙霧冒起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
媽的,是什麼東西爆炸了?難道這裡除了自己這夥人之外還有其他人嗎?唐城一邊前行,一邊讓身邊的潰兵們散開戒備。翻過前面的小山頭,不遠處的樹林裡一股濃煙滾滾飄起,唐城匯合了骰子他們之後悄悄的靠了上去,隨著距離的縮短,一股烤肉的香味傳了過來。唐城看見身邊的趙亮一陣哆嗦,嗓子裡不由的也是一陣噁心,隨著煙霧傳來的烤肉味意味著什麼意思,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時候的烤肉味與他們的烤野豬肉味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所有人緩慢的移動著,慢慢的接近了爆炸的地方。硝煙中夾雜的肉香味越來越濃郁,讓大家不約而同的吐了,狂吐。爆炸的中心點在一棵樹下,可以看見那棵樹已經斷裂了,斷裂的樹木正噼噼啪啪的燒著。以樹根為半徑的草地上散落著一些冒著煙的屍體碎塊,肉香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一條人腿被高高拋起掛在了一棵樹的樹枝上,正冒著熱氣。
離這棵樹不遠的草地上散落著大小不一的零件和鐵片,再稍遠一點的地方,已經斷裂的機翼赫然在目。“是那架被日軍戰機擊中掉落下來的**飛機”看到了機翼,唐城便找到了答案。兩架**相繼掉落下來,一架的飛行員拉了降落傘,另一架卻是拖著黑煙直直掉進了山林,此刻出現在唐城他們面前的便是那架掉落下來的飛機。
身後的草叢裡傳來了有東西跑動的聲音,唐城打著手勢,大家舉著槍慢慢的蹲在了草叢裡。一陣鳥叫傳來,原來是侯三不放心帶著幾個潰兵追了過來。“這邊有個活的,是那個跳了傘的飛行員,被掛在樹上了。”一開始就跑了不見了蹤影的譚飛呲著後槽牙跑了回來,他找見了那個跳傘的飛行員,卻不會爬樹,只好跑回來搬救兵來了。
在老兵的生存法則裡,死了的永遠沒有活著的重要,得知那跳傘的飛行員還活著,唐城便留了幾個人在這裡收撿陣亡飛行員的屍體,自己則帶著巖龍兄弟跟著譚飛去救那個被掛在樹上的飛行員。“孃的,還是個大鼻子外國人呢。”巖虎幾下就爬上了大樹用砍刀割斷了傘繩,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沒想到這個已經昏厥的飛行員居然是個黃頭髮大鼻子的外國人。
“你還好吧?”被涼水激面的大鼻子飛行員捂著手臂痛苦的呻吟著,唐城用英語問了一句,但對方只是木愣愣的睜眼看著他,漠然的表情有種垂死的麻木。許是緩過勁來了,呻吟了幾下的飛行員仔細打量著唐城和一眾潰兵們,然後指指自己飛行夾克的上衣口袋,比劃著要唐城去掏他的口袋。
唐城按照對方的比劃伸手進口袋裡摸出兩張長方形的皮質物品,乍一看其中一塊是一面美國國旗,但還用多種文字寫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