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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湛盧想了想,又問:“先生,來時路上,您對黃小姐說過,白銀要塞對精神力高低沒有硬性要求——請問您是認為空腦症不算什麼,還是僅僅出於社交禮儀呢?”

林靜恆一聳肩:“誰知道呢。”

畢竟,誰也沒在聯盟部隊裡見過空腦症,也沒見過智障、廢物和焦慮症患者。

聯盟自由宣言裡說,靈魂生而高貴,人人自由平等

第36章 第 36 章

林靜恆正順著湛盧的精神網; 細緻地掃過重三受損的部分。

他需要一點一點地把故障及其原因理順,夠清楚了,才能編制整修方案。對林靜恆來說; 解決機甲故障,在技術上是沒什麼難度,只是個細緻活——好比解一個纏在一起的小線團。

不過如果說解決機甲突發故障是解一兩個小線團,那麼像重三這樣的損壞程度,可能相當於把一百多隻貓扔進毛線倉庫裡; 而重塑整修工程,就是要在貓災過境之後,手動把所有毛線理順歸位。

不需要多麼高深的技術,只需要一顆能原諒整個世界的耐心。

林靜恆雖然不算毛躁的人,但冰天雪地裡伏獵鹿群的野狼的耐心,與解毛線團的耐心顯然不是一個器官。他本想以“讓學生們與重機甲內部構造親密接觸”為由; 糊弄著把維修重三這事推給陸必行。

不料一時鬼迷心竅讓了步; 遍尋基地; 找不著第二個靠譜又好糊弄的機械師,只好七竅生煙地親自上陣。

“先生您需要休息嗎?”精神網與他意識相連的湛盧忽然說; “我注意到您左眼上方的腦前額葉血流速度在加快,您似乎在剋制自己的不良情緒。”

林靜恆整個人被“毛線團”工程煩得要炸裂,但又不方便因為這點屁事炸; 於是剋制地從精神網裡撤出來,一言不發地離開重三,跑電梯間裡抽菸去了。

湛盧盡職盡責地給他當了人形菸灰缸; 林靜恆沉默了大半支菸的功夫,才開口說:“你說你,聯盟最尖端的科技之一,怎麼就不能裸/奔呢?”

湛盧鄭重其事地對自己的功能做出了說明:“先生,嚴格來說,沒有機身,我只是不能實現一些作為機甲的功能,但人工智慧的功能不受影響,能耗也很低。”

林靜恆聽了,發愁地把菸頭塞進嘴裡,巴不得湛盧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工智障。

“比如在一定範圍內入侵監控系統,實時為您關注外界情況。”湛盧彷彿是為了表現他不只有“聊天”一種功能,碧綠色的虹膜裡快速地閃過了無數影子,精確透過機甲停靠站的監控看見了實景,他觀察了片刻,彙報說,“斯潘塞先生的自衛隊譁變了。”

“譁變?”林靜恆莫名其妙地一抬頭,“我把斯潘塞關地牢的事,這麼快就走漏了風聲?”

湛盧:“稍等,正在解析唇語……”

林靜恆在他手心裡彈了彈菸灰,一點意外過後,沒往心裡去,聽著當解悶——基地在他眼裡,就好比是個撿來的肉雞場,肉雞們撲騰著翅膀叫喳喳,鬧大了大不了宰一批,雖然有點麻煩,但也談不上損失。

他搖搖頭:“這些人還挺忠心。”

“不,”湛盧解析完成,回答說,“譁變的原因是自衛隊針對斯潘塞先生個人的憤怒,現在他們認為斯潘塞先生在裝死,想向他討個說法。”

“內訌啊,”林靜恆聽著有點新鮮,“為什麼?因為他引狼入室?”

湛盧:“因為他投降不及時。”

林靜恆:“……”

拖回來的機甲堆得亂七八糟,譁變的自衛隊員們都擠在一片小廣場上,有站著喊口號的,還有賴在地上打滾不起來的。

陸必行頭天晚上是在機器人的工作間裡過的夜,工作間離小廣場只有不到二十米,讓他把眾人的七嘴八舌聽得清清楚楚。

“剛離開大氣層沒多久,我就差點撞上能源塔,差點變成烤乳豬!”

“你們知道開著機甲上天有多可怕嗎?四周什麼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臭大姐你把我們當什麼?是那什麼伊甸園裡連腦漿都長得特別正確的精英嗎?”

“就是,別他孃的放屁了,有多少人恐高?多少人怕黑?多少人幽閉恐懼?啊?你那麼牛逼,天都上去了,怎麼不先給我們治治腦子?”

“遇見有人來,沒看清是誰就先開炮,你以為你是誰?白銀十衛?老子因為你,差點交代在那!”

“獨眼鷹你也敢打,他賣機甲的時候你還尿床呢!”

“有本事你自己打!裝什麼洋蔥大